謝濛先把大缸裏的水用瓢舀起來倒進了鍋裏,決定先等獵戶大叔回來讓大叔燒水。於是她又跑進正房先看著林易之,看他狀態有沒有更差。
沒一會獵戶大叔就請進來了個郎中,郎中背個藥箱,正在向獵戶大叔打聽情況,獵戶大叔繪聲繪色的描述,大部分是指林易之死的概率很大,郎中搖搖頭,跨進了屋子。屋裏的謝濛看見後趕緊迎上來,告訴獵戶大叔自己不會生火,獵戶大叔倒也沒說什麼,想著能被流寇洗劫的可能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不會生火太正常了,自己幫了這麼大的忙,好處應該是不少的,想到此處有點高興,又不好表現出來,畢竟人家哥哥還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然後又去院子裏柴棚拿柴火,走時還不忘對謝濛喊道:“有要幫忙的就喊我,姑娘不用不好意思。”謝濛答應挺快,還感歎果然村民淳樸。
這邊郎中正在給林易之仔細查看,謝濛也打量起了此郎中,頭發已經有了明顯的白發,整個人卻很精神,不像個村夫,倒是有點氣度。郎中需要人搭手,便喊謝濛過去。謝濛按照郎中說的,把林易之上衣部分扒光,讓整個傷口顯現出來,郎中越看眉頭皺得越緊,一下翻起林易之的眼皮,一下伸指探他的脖頸處,邊看邊交代謝濛:“你哥哥命大,現在還有氣在,我現在為他施針,把他的氣吊足,他背後的傷口太大,需要縫合,你一會把蠟燭放過來,我的藥箱裏有工具,你拿出來擺好。但是要跟你事先說好,我為他救治完畢,我的作用也隻能發揮到此結束,後麵得隻能看他自己,傷口要是感染,才是最麻煩最無力回天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謝濛不假思索就答應了,心想著不救嘎更快,大家都做了努力,林易之自己也該做些努力,於是她開始為郎中打下手,點起蠟燭,把消毒過的銀針一一按照吩咐遞給郎中,獵戶大叔的熱水也燒好了,趕緊端了一盆過來,郎中叫他趕緊再接著燒水,獵戶大叔又去接著燒。
郎中最後縫合完畢,又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喊了口氣對謝濛說:“接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一會給你一個方子,你去林中采些草藥,夜裏他若是發熱,你就給他煎服。”謝濛連忙答應,郎中在自己箱子裏拿出紙筆,為謝濛寫出來藥草名字,謝濛卻推脫稱不用寫,郎中不知她何意,謝濛不好意思的說:“勞煩郎中不如直接畫出草藥的模樣,我從小不曾接觸這些,您寫了什麼東西,我去找也是一抹黑。”郎中於是又為謝濛畫的清清楚楚。
出門時,郎中尋去廚房問獵戶大叔要出診的銀錢,獵戶大叔尷尬訕笑,說治好了一起給,郎中有點不情願,隻嘟囔一句,要是起不來了,錢還未必不給,獵戶大叔看見謝濛在朝這邊張望,連忙假嚴肅:“你這郎中真是不會說話!”郎中也沒久留,說好了錢銀數目就出了門。
獵戶大叔想著已經生火,又往鍋裏下了兩把米,問謝濛把她哥哥弄完了沒有,叫她喝粥,謝濛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聽到了就趕緊來到廚房,配的隻有鹹菜,但是謝濛連喝兩碗,直言簡直是最近最好吃的一頓。獵戶大叔聽著也是覺得這孩子著實可憐了些。
吃完飯後,謝濛又馬不停蹄趕到樹林去按照圖紙的樣子找草藥,委托獵戶大叔幫忙看顧一下林易之,找草藥廢了些功夫,謝濛在手不小心被割了三下,臉被劃了一下之後,終於找齊了需要的東西,她又趕忙往村裏趕。她不知道她剛離開沒一會,樹林裏也找來了一波人,觀察到了之前林易之與黑衣人的打鬥現場,沒有看到其他人的痕跡,這群人也趕著回去複命了。
夜裏獵戶大叔把床鋪讓給了他們兩個人,自己去隔壁放雜物的房間裏睡去了。謝濛早就累得不行了,但是又不敢睡,郎中囑咐過肯定會發熱,發熱了要喝藥退熱。還不到子時,林易之果然開始發熱,原本失血過多的臉都燒得紅撲撲,謝濛忙著為他物理降溫,又要觀察藥燒好沒有,好了後添在碗裏,謝濛一勺一勺給他喂,偏偏林易之無知無覺,藥都從嘴角流到了枕頭,謝濛又急又怒,糾結了很久想著要不要用那個法子。腦海裏一邊小人在勸她人命關天,一邊小人在勸她這樣初吻就沒有了。最後謝濛咬咬牙,想著就當人工呼吸。她喝了一大口,對準林易之的嘴唇貼了上去,軟軟的,本來就在發燒的林易之嘴唇就是唇紅如血,沾上了藥更加得嬌豔欲滴,謝濛喂下了第一口後直起來身子,不經意看見了林易之的唇,臉噌的一下紅起來,不敢再看,就這樣喂完了一碗,謝濛收拾完後,趴在林易之床前,心裏第一次湧上了旖旎的感覺,又覺得害羞又覺得有點丟人。不知不覺沉睡了過去。
林易之是被手失去知覺麻醒的,他感覺右手一直被東西壓著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