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震動的頻率與沈然然的胃在糾纏,她忍不住幹嘔起來。還好這半夜三更,並沒吃什麼東西,場麵也不至於狼狽。
一旁的素窈見狀,輕輕拍著她的背,一臉的擔憂之色:“公主身體不適,要不讓禦使們先停會吧…”
她那眼神寫滿了不安與焦急。馬車的震顫再次讓沈然然慘白了臉:她一個現代人第一次坐馬車,自然是坐不慣。這車軲轆時而顛簸,使得她胃裏也跟著翻江倒海。眼下這人趁著夜路好走,加快了步伐。若是因自己的不適,耽誤了行程,必定會耽誤浣州災情,她不願拖了後腿。
再說了,此次出行也是她向那人求來的…隨後,她緩緩坐直了些,用手帕捂了捂口鼻,:“罷了,我再忍忍便可,天亮的時候估計他們也會找個客棧落腳。畢竟裏頭的人乃金龍之軀。哪怕再趕,也不敢讓聖上如此勞累。除非聖上的旨意是按照這樣的速度趕路。那就沒得說。地圖我看過了,這樣趕路法,估摸三天也就到了。”
素窈還是一臉的焦急,但見沈然然閉了閉眼,靠著馬車邊小憩,便也不敢再打擾她歇息,一臉委屈的小聲嘟囔著:“公主身軀同樣嬌貴,這到底前往何處,非得把公主也帶上。”
這丫頭連前往何處都不知,卻想也沒想,一路跟著她出來。她鼻頭一酸,有些感動,忍著不適輕聲答道:“浣州。”
“浣州?”聽到這後素窈更是一臉的震驚,直接就喊了出來,隨即意識到自己嗓門太大了,才立馬捂住了嘴巴。壓低了聲音,在她一旁夾著哭腔碎碎念著:“奴婢在府上便有所耳聞,如今浣州水災險峻,是個生死未卜之地,這西陵王乃一國之君竟親身涉險,屬下不攔著他就算了,怎還把公主也一同帶上冒險了。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奴婢可如何向北疆交代…”
聞此,沈然然自覺心裏有些內疚,她不敢跟素窈說自己是特意求來的出府機會。頓了頓後,語重心長的跟她說:“素窈,我未曾想帶上你,但既然你與我一同前往,我定先會保你安全。”
她的命不要緊,這條命是沈清然的。也許,她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地方,沈清然也就回來了。盡管心中如此,她還是不想因為自己,而牽連如此多的人。她很清楚浣州之凶險,本也無意帶上素窈,但若將素窈一人丟下,她一個人留在府裏,必定會受委屈。畢竟平日裏西陵王府的下人便不待見北疆之人,她不在,沒有人會保素窈,難保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素窈連忙搖了搖頭,表達自己的衷心,堅定地對她說道:“公主去哪,素窈便去哪,公主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她眼裏泛著淚花,直到沈然然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好好歇會,她這才消停下來。
眼下沈然然連自己都顧不上,暈車暈到懷疑人生,更沒精氣神繼續安撫素窈了,隻想用睡意掩蓋一下這難受的胃。
“公主,要不還是叫他們停會吧,公主臉色看著不太好,素窈放心不下…”素窈已顧不得沈然然的執意阻攔,一把撥開馬車簾子,對著駕車那兩人喊道:“公主身體不適,麻煩禦使停下。”
“停車。”與此同時,一道響亮的嗓音默契般的從對麵華貴的馬車傳出,瞬間覆蓋了素窈的呼喊,馬車當即停住了。沈然然踉蹌了一下,原本就有些體力不支,更是差點直接從座位上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