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越發顫抖,在素窈的攙扶下,拂了拂衣袖的微塵,爬起身,幽怨的眼神掛在那人身上:這位爺,請問您是故意的嗎!此刻她完全不想顧及那人的帝王身份,隻想狠狠的破口大罵,但她還是慫了。憋著一股氣,臉色鐵青,在心裏臭罵那人。

哪料那負手而立一副看好戲的男人,看到她摔倒後爬起的狼狽樣,唇邊竟還勾起一個賤賤的笑弧,眼神交錯中,透露出幾分調侃與戲弄。過了一會,用那毫不在乎的語調嘲道:“夫人可要站穩了些,這雖是晴天,地也難免是滑的,下次可別再摔了。”

言語中充滿著揶揄和譏諷,仿佛在告訴她:你方才的小把戲我都看出來了,在本王麵前,勸你還是別耍花樣。

沈然然更覺憋氣,看著這個一點都沒有紳士風度的男人,卻是整個西陵國的一國之君,自己卻手無縛雞之力,她便隻得壓下心中的怒氣,咬牙切齒的假笑道:“謝大王關心,臣妾並無大礙,下次會小心的,大王若沒什麼事,臣妾就先回屋了。”

她隻想迅速逃離這大型社死現場,但更重要的是不想對著這個男人。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方才她狼狽的模樣,估計很快又要傳的沸沸揚揚,接下來又是得聽好幾天府裏的長舌婦笑話了。

她作了作揖欲要走:沈清然啊沈清然,你雖長得美,但美人計我真不會用,況且還是個這麼難攻下的男人,等我再琢磨些時日看看有無長進再找機會發揮…

急起來她絲毫忘了這古代的禮儀,在下人們瞳孔地震下直接無視西陵王李煜,轉身離開。

但她還是太天真了,這疑心如此重的男人哪會輕易放她走。

“站住”。那人喉間迸發出二字。嗓音冰冷而低沉。隻聞拔劍聲陡然而起,驟不及防間,兩名身形魁梧的帶刀侍衛掏出腰間的佩劍,兩把鋒利的劍尖就這樣抵在她的脖子上。寒光冷冽,她雙腿不自覺的顫抖,喉嚨滾動了一下,額間上滲出了細細的汗。在那一瞬間,沈然然腦海裏浮現出了一百種死法。

滿屋子變得一片死寂。下人們更是嚇得,呼吸聲都收了起來。感覺下一秒沈然然便要被這冷血無情的君主一聲令下斬於劍下。因為這人狠起來,可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她完全僵住,不敢動彈,那男人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更是讓人不寒而栗。直到走到她麵前,他的視線便從她身上移到她手裏,將她手裏的東西奪了過去。

沈然然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她麵前將那白布一扯,隻見包裹著的文房四寶散落一地。那青石玉硯更是不幸在“哐當”一聲後斷成了兩截。

那人看清楚是這幾物後,眉眼間的戒備瞬間變成了疑惑,他眯了眯眼,看向此時已經氣的眼角微紅的沈然然。

此時此刻,她內心的氣憤已超過了恐懼,麵色變得越發慘白,冷靜下來後,從緊閉的牙關裏擠出幾句話:“不知聖上此舉為何,慧純已來西陵數月,處境卻十分艱難。聖上在未查明紫夫人之死前,便二話不說將臣妾囚禁。臣妾以為聖上聰慧過人,及時將那真相查出,知紫夫人之死與臣妾無關,放臣妾出寒宮,臣妾是既感動又心喜。

慧純既已遠嫁西陵,嫁予聖上,原以為聖上會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與臣妾琴瑟和鳴,卻遭到聖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落。

臣妾也隻想做那如尋常人家一般的夫妻,日夜侍奉夫君,伴君左右,卻不知錯在何處,無一日能討夫君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