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對視了一會，空氣中彌漫著莫名其妙的氣氛，顯得有點滑稽。過了一會，李煜便把肉丸趕了出去。
他很快再次陷入沉思，手裏拿起書冊，眼神卻飄向別處。不久前，派去北疆的暗使來信，二弟永陽侯在出事之前，曾多次與北疆公主出遊。
這一消息讓弟弟之死有了一絲進展。關於二弟鍾情那北疆公主，這事他早已知曉。
但目前為止，都隻是北疆城外打聽到的消息。這次派出去的信使共三人，其中一人，在北疆途中，已出現身體不適，窒息而亡。
想到此處，他神色變得更加難看，幽深的眸底湧動著辯不分明的意味。
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吧，我知你會來湊熱鬧…”李煜很快便回了神，微微把手中的書冊放向一旁，冰冷的薄唇裏吐出這麼一句話。
他眸光如往常一般充滿寒意而銳利，投向門口那人。
“下官上官葉拜見大王。”隻見門輕輕被推開，上官葉搖著他那隨身攜帶的羽毛扇子，雙手作揖，循規蹈矩的給李煜行了個禮。
“免了，坐吧…”
話畢，上官葉便席地而坐，端正的坐了下來，開口道：“君主想通了，自然是件好事，下官很替大王開心…”
他慢條斯理的說著話，看似客氣有禮，聽上去卻充滿著好奇。
也就隻有他上官葉敢如此直言不諱。但相比那些隻會一味奉承他的大臣，李煜更喜歡此人的心直口快，當然還有他的謀略。
“這不出一會，這麼快就傳到上官先生耳朵裏了，上官先生還真是見多識廣！”他漫不經心的抬眸再看了眼上官葉，帶有調侃意味的把這話說了出來。
這上官葉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李煜的意思，坐姿更規矩了些，不慌不亂地繼續道：“大王有所不知，下官不才，出趟門溜圈的功夫，就聽到了一些流言。”
“有的聽上去像真的，有的…他頓了如頓，輕咳一聲後繼續道：聽上去是假的。如此有趣，便想著第一時間告知大王，好替大王分憂…，也好維護大王威名…”他抿了抿嘴，嘴角微揚。
“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那女子是北疆之人，真相已查出，我自然不會囚她多久，今日放她出來，隻是碰巧…”
他不知怎的竟解釋上了。仿佛要給自己的行為找個合理的理由。
但上官葉聽著隻覺越發想笑。李煜雖是西陵的霸主，但撇開這層身份，他能感覺到西陵王李煜一直將他當做知己，朋友。
他上官一族世代軍師以輔助西陵王朝為家族己任，唯獨到了他上官葉這一脈不願參與朝政。卻還是成為了他西陵的軍師。
或許是他家族與這西陵王朝難以剪斷的緣分吧，注定要上官一族世代輔助西陵之主，以維護西陵的和平。
當時聽聞西陵王李煜帶二十萬大兵征戰北疆，而他早就清楚這北疆的地勢。
哪怕將那北疆圍攻，非北疆人氏，也難以在北疆生存，這場戰役不是你死就是我傷。
上官葉並不想這一戰役牽扯到無辜百姓的生活，戰爭一旦開始，隻會勞民傷財，怨苦連天。
他思前想後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從他那避世的簡陋居室裏，尋了個時機去與李煜見麵。
輔佐李煜這麼多年，在知道他心底一些不願被外人所知的痛苦記憶後，有時上官葉真的覺得他很可憐。
他那冷漠無情的臉龐下其實也隻是一個渴望親人之愛的少年，跟同齡人無異。
但這層身份給他帶來的束縛和壓力實在太大了，他背負的責任以及他一直在尋找的真相都令他看上去更像別人口中的大魔王。
上官葉心裏清楚的很，那人，其實很心軟。
半晌，上官葉道：“臣認為，既然大王要調查永陽侯之死，或許可以從側夫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側夫人身為北疆長公主，身份如此尊貴，知道的定將更多，大王意下如何？”
“大王，醫女傳話，側夫人醒了…”門外傳來的話將二人的對話直接打斷了。
李煜站起身，對一旁的上官葉說道：“那就隨我一同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