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上火箭炮呢?我們直接轟擊他們的後陣?”
解席也有點著急了,對方主將顯然是想充分發揮他們的數量優勢,為此不惜綁架大量平民來加強這一優勢。而他確實也成功了——在火器麵前精兵和弱旅沒什麼差別,那麼同樣的,普通平民和士兵一樣可以起到消耗這邊彈藥的作用。
如果當真打成這種消耗戰,對於瓊海軍顯然是極端不利的,解席必須要盡快做出決斷。於是他把求助目光投向旁邊的炮兵指揮官老馬,馬千山同樣舉著望遠鏡觀察對方軍勢良久,眉頭緊皺:
“要打垮他們並不困難,但對方各個批次之間都散得很開,即使兩門炮都把覆蓋麵放到最大,也隻能覆蓋一兩批人……”
“用單發射擊呢?”
解席不甘心的追問道,馬千山搖搖頭:
“單發射擊,誤差很大,三五千人組成的小方陣,已經不能絕對保證肯定命中目標了。當然,由我來親自計算發射角度並操作的話,至少還有七成把握,不過……”
他回頭看了看發射架:
“單發射擊所引發的塵土和煙霧也不少,每次射擊以後都至少要等上半小時才能散去硝煙,在此期間我們的整個炮兵陣地都會受影響……射擊頻率會受到很大影響。”
“呼……還真被他找到了我們的弱點呢。那孔有德果然有點門道,不愧是在史書上留名的戰將。”
解席長長籲了一口氣,臉上卻反而顯出幾分踴躍之色:
“那就來試一試,且看看我們和這些曆史名將之間的差距,到底能不能用技術優勢來彌補吧!”
……大約兩三小時之後,位於叛軍最前鋒的四五個進攻波次,約兩萬餘人已先後進入到瓊海軍火力範圍內,不過這兩萬人中絕大多數都是平民百姓,連青壯年都很少,大都是老人,兒童,以及婦女,一邊被刀劍逼迫著向前走,一邊哭喊不已。隊伍當然也不可能很整齊,亂哄哄的,幾乎像是羊群一樣被趕向陣前。
這種戰術確實很卑劣,但馬千山自有他的破解之道:
“各炮位注意,考驗你們技術的時候到了——待平民方陣進入八百米之後再開火,使用開花彈,盡量轟擊對方陣形後側的督戰隊。”
而另外一邊,北緯手下的狙擊手和軍中所有神槍手們也都被集中起來,有些人被分配到各處高台哨塔上,另一些有馬匹代步,逃跑速度快的戰士則幹脆跑到陣地前麵兩三百米的地方,以班組為單位組成遊擊小隊,專門打擊那些督戰人員。
稍後,當第一批平民進入到陣前八百米範圍之內時,由馬千山親自瞄準的一門十二磅炮朝她們開火了,炮彈準確無誤,一頭紮進後方督戰隊人群中,把那幫人渣炸了個人仰馬翻。然後,果然這邊不出意料——整個方陣都陷入到混亂之中。
驚恐的人群像螞蟻一般四下散開,女人和孩子們哭叫著到處亂跑,那些督戰隊先還企圖維持秩序,但很快便顧不上她們了——從遠處射來的子彈讓這些督戰隊員傷亡慘重,再也無力控製局勢。隻一會兒工夫這個方陣便散了夥——這種純作炮灰用途的平民方陣既沒有訓練也沒有士氣,稍微受到點打擊便會散架。
此後的幾個平民方陣都是如法炮製,在炮兵和神槍手的精確打擊下,瓊州軍火力都是衝著後麵督戰押送人員而去,陣前平民傷亡被盡可能減到最小。當然偶爾也有失手的,那就沒辦法了。
驚慌失措的平民四下奔逃,但實際上她們能跑的方向隻有左右兩邊——後退肯定是不行的,後麵還很多叛軍呢;而如果還有膽敢繼續往陣地前衝的,那瓊州軍也不會再客氣了——有那麼一群人,不知道是想尋求保護還是另有圖謀,在後方督戰隊都被打掉的情況下依然向陣地這邊跑來,即使這邊大喊也不能讓他們改變方向,於是在進入到三百米死亡線之後,便被陣地上的排槍統統打倒,再無憐憫。
而在主陣地上,北緯一直傲然抱臂而立,板著一張臉觀察戰局,當炮兵和狙擊部隊聯手打退了頭幾撥平民炮灰方陣的攻擊之後,這位瓊海軍中公認的第一職業軍人臉上忽然顯出幾分笑容:
“我想我已經找到對他們這種分批次戰術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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