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瑾把葉攸寧送回家時天已經快黑了，兩人一起上樓，電梯裏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氛圍。
叮——
電梯到了，許亦瑾和葉攸寧一前一後走了出來，卻在拐角處看到了一抹黑影。
“攸寧……”
聲控燈亮起，宋秉文的麵容清晰地倒映在他們倆的眼裏。
“阿文，你怎麼來了？”葉攸寧有些好奇地問道。
宋秉文沒有立馬回答，反而將手裏的蛋糕往身後藏了藏。
許亦瑾見狀識相地開口道：“生日快樂，Carpo老師。累了一天了，你早點休息，我先進去了。”
葉攸寧回頭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直到許亦瑾進去了，宋秉文才開口道：“你下班那會兒我就來了，但方姨說你還沒回來。你今天……是跟他出去了嗎？”
葉攸寧點了點頭，沒想騙他。
“下了班之後去散了散心。”
“你說的忙，就是忙這個嗎？”宋秉文有些埋怨。
聽了這話的葉攸寧皺起了眉，不解地問道：“阿文，你到底想說什麼？”
宋秉文看著麵前女孩臉上的疑惑，心裏生出了一股無名火。葉攸寧以前是最信任、最依賴他的，什麼時候朝他露出過這副表情？
但這股憤怒也僅僅出現了幾秒，隨後他心底又湧出一絲恐慌。
宋秉文惶恐地上前了一步，突如其來的靠近卻嚇得葉攸寧後退了一大步，這動作被他盡收眼底。
他一個心理醫生卻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略帶痛苦地質問道：“你喜歡上他了？要拋棄我了？是不是我媽媽跟你說了什麼？你不要聽她瞎說，我那天把手機落餐桌上了所以才會讓她接了……”
“阿文！”眼看著宋秉文越來越失控，葉攸寧大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先冷靜下來。
宋秉文丟失的理智在這一聲“阿文”中慢慢找了回來，他不再像剛才那樣步步緊逼，但仍然死死地盯著葉攸寧。
後者見他沒那麼暴躁了，閉著眼歎了口氣，隨後看著他的眼睛真摯地回答道：“是，我現在有些喜歡他。但我沒有拋棄你，我們從來沒有擁有過彼此，不是嗎？”
“至於你的母親，我沒有見過她，那通電話裏她也十分客氣，並沒有對我說什麼重話。你為什麼會覺得她為難了我？這其中你又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我……”
宋秉文結結巴巴他不知道怎麼向大家描述他的母親，一個雖然愛他，但更愛掌控他的母親。從小到大他身邊出現的每一個人都被溫歲禮調查過，這其中就包括葉攸寧。
他更不知道怎麼向葉攸寧解釋，他的母親因為葉攸寧的過去厭惡她，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用無數難聽的詞彙形容過她。
而他，無法不顧世俗道義指責母親，隻能一邊安撫溫歲禮，一邊日日祈禱兩人不要遇見。
宋秉文的角色，是一個懦弱的調停者。
“我們沒機會了嗎？你之前不是還說喜歡我嗎？為什麼那麼快就放棄了？”宋秉文回避了母親的問題，扯開了話題。
“你已經拒絕我了不是嗎，我也不可能一直纏著你。”
“所以你就跟那個男的在一起了？是不是當時出車禍的時候你們就已經……”
“宋秉文！”
眼看著他越說越過分，葉攸寧再也忍不住，紅著眼怒吼道。
“你閉嘴，別讓我惡心你！”
聽到“惡心”一詞，宋秉文眼底閃過一抹刺痛。他無助地揉搓著頭發，隨後捂著臉垂頭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們今天先不說這個了，對不起，你過生日還讓你這麼生氣。對不起……”
此時的宋秉文更像是有精神疾病的那一個。
“你先回去吧，我們都冷靜一下。”葉攸寧不再看他，冷著臉從他身旁走過。
“等等，”宋秉文一把握住了葉攸寧的胳膊，“拿上蛋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