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做飯時方姨還特意問要不要做許亦瑾的份，葉攸寧一愣，低頭回答道：“這段時間都不用做了，有需要我再告訴你。”
翌日一早，葉攸寧踏上了去往金港的高鐵。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風雖不大，但一直刮不停，她走之前拿了把傘裝進包裏。
兩市相鄰，高鐵不到一小時就到站了。
葉攸寧看著手機裏談書書發來的定位，打了輛車去往施秦楠的家。
司機師傅是個健談的北方人，看出她是外地人，熱心地給她介紹附近的景點。
出於禮貌，葉攸寧偶爾會回複幾句，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快到九華山莊時，師傅抬手指了指前方的公交車站，好心提醒道：“不知道你一會兒要不要回去，但是九華山莊這邊一般隻送客不接客的。如果真要走的話，晚上八點之前這兒都有公交車。”
葉攸寧點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這兒為什麼隻送不接啊？”
“離市裏太遠了唄，來這兒一趟的油錢都跟車費差不多了。要不說有錢人都有點毛病，為了顯得自己道行深，搬這麼個深山老林裏來，真是閑的。”
葉攸寧沉默不語，因為她也挺喜歡這種環境的。
下車後跟司機師傅道過謝，葉攸寧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按響了門鈴。
來開門的女士穿著一身素淨的衣服，看過施秦楠的照片，所以葉攸寧知道麵前的人並不是她。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感歎，怎麼連家裏的傭人都這麼有氣質？
阿姨領著葉攸寧坐到了客廳，片刻後施秦楠緩緩下樓。
“你好你好，抱歉，有些事耽擱了。”
施秦楠邊走近葉攸寧邊向她道歉。
聞言，葉攸寧也起身，擺擺手說：“沒事沒事。”
“請問怎麼稱呼你呢？”施秦楠問道。
葉攸寧思索片刻，開口道：“叫我小葉就好。”
讓長輩叫自己Carpo，葉攸寧覺得有一種裝腔作勢的感覺，索性直接叫小葉好了。
“小葉啊，實在抱歉。本來說上午能來拿，結果我人老了眼花了，出了點差錯，可能需要你等一會兒了，不過我保證今天能繡完！”
施秦楠說著舉起手作發誓狀。
本來見蘇繡圈的大前輩，葉攸寧心裏是有些沒底的。自己嘴笨，但施秦楠聽過的好話肯定不少，葉攸寧怕自己三言兩語會惹的人家不高興。不過現在來看，施老師似乎是一個很和藹的前輩，她說話也放鬆了下來。
“沒關係的，施老師您慢慢來。我買的晚上九點的高鐵票，在那之前完成就好。”
“可以可以，那時間很充裕。我讓阿姨給你準備點茶水，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去園子裏逛逛。”
“真的可以嗎？我進來的時候就有被那邊的建築吸引到！”
“當然！”施秦楠親昵地拍了拍葉攸寧的肩，“你也喜歡的話那我就太開心了！”
“謝謝您！”
喝了幾口茉莉花茶後，葉攸寧走到了門口的秋千旁。
她沒進莊園一一觀摩，而是選擇了一個可以環顧整個環境的地方。
她坐在秋千上小幅度地晃動，欣賞著這座被開發商叫做莊園，卻被施秦楠改造成中式園林的建築。
隻是看著看著，她突然想到：葉振華和李美君追求了一輩子的東西，是這個嗎？
越來越大的房子，遲早有一天會大成這個模樣。心呢？在和房子一起變得冰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