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聲回頭,身後站了個戴金邊兒眼鏡的男人,三十多歲的年紀。
身姿卓然,長相端淨矜冷,氣質清貴,整個人往這兒一站,恍若高山雪蓮。
杭虞恍了下神,想到了昨天在醫院她險些摔倒,幸而有人從後扶住了她,跟她說了句“當心”。
那句“當心”和剛才這句倒好像是出自同一人之口。
“是你?昨天在醫院是你扶的我。”她心底帶著不確定。
男人溫和淡笑,語調緩緩,“一連兩天相遇,看來咱們還真是有些緣份。”
她得體一笑,有禮有節的說道:“昨天先生走得快,還沒能來得及道一句謝。”
“不用放在心上,舉手之勞而已。”
“先生的舉手之勞於我和孩子而言可是大恩德,昨天是我不當心,現在想想還後怕呢。”
男人聲音讓人聽起來很舒服,不疾不徐道:“孕晚期很辛苦,出來應該有人陪著才是,幸好昨天正好去醫院辦事碰巧遇上才扶了你一把,你自己以後必定得多當心些。”
從昨天她一個人出現在醫院以及今天一個人來寺廟祈福來看,孩子的父親想必是不在身邊的。他雖不了解具體情況,但也能猜到個大概。
杭虞神色微滯,隨即從容一笑,“我自己一個人習慣了,再說我也不常出門。對了,還沒來得及問過先生怎麼稱呼?”
“我姓秦,秦淵。”
“杭虞。”
秦淵看見她手裏拿著心底平安結,問道:“今天過來是給肚子裏的孩子祈福?”
倆人都在簷下躲雪,異國他鄉接連偶遇也是難得的緣分,杭虞對眼前這位男人印象不錯,也願意多跟他聊幾句閑話。
“對,希望他平安健康長大。”
男人笑道:“一定會的。”
杭虞道了句謝,反問道:“先生今天也是來祈福的?”
“嗯,為我已故的親人祈福,希望她在另一個世界能安樂無虞。”
……
杭虞從寺廟回去以後,當天夜裏肚子就有了感覺。羊水倒還沒破,但是見了紅。
距離預產期還有將近兩周,按理說不會這麼快啊。可肚子裏這個跟有什麼著急事兒似的,非要趕時間。
在醫院待產的時候,杭虞突然想到周隨昨天打電話說周靳禮今天手術。她頓時就笑了,敢情肚子裏這家夥跟他父子連心是吧。
她低頭撫上孕肚,柔聲道:“寶寶,你乖一點好不好。”
盛寒得知杭虞要生了,立馬從港城飛了過來。前段時間盛寒就說要過來陪她,杭虞沒讓她過來這麼早。
整整一夜,杭虞快要被陣痛折磨瘋了,這孩子一點兒不乖,不知道他到底在肚子裏折騰什麼,一點兒不安分。
臨近天亮,羊水破了。各項指標都很正常,中午十一點,她一個人進的產房。
盛寒一下飛機就直奔醫院,聽說杭虞胎位不正的那一刻,她腳下頓時一軟,差點沒站住。
等在產房外的幾個小時,她把周靳禮全家問候了個遍。杭虞要是有個萬一,她立馬回港城把周靳禮氧氣管拔了。
此刻,周靳禮也不好受。醫生正在給他進行腦顱修複手術,是生是死全在今天。
整整八個小時,晚上七點,杭虞和孩子平安從產房出來。是個男孩兒,取名叫“杭 禹哲”,小名“哲哲”。
而另一邊,周靳禮的手術也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