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
禕不語凝望著那隨性的身影,目中那絲毫未減的恭敬和口中喃喃的話語已然道出了此人的身份。
而在此世間,這二字隻意味著一件事——極致…
權力?財力?亦或是純粹的暴力?無論是上述的何種又或是其他,但凡是象征著力量的字眼,在“明皇”這名號的加持之下,就隻能意味著…極致!
“誒呀…”
那身負此世之巔名號的男子,在一聲歎氣中,像很是苦惱地鬆開了提著那銀條的手,可奇異的是,那銀條並未從空中掉落,反而憑空升起,肉眼可見地縮短了一截後,如醒木一般被明皇輕握在了手中。
而在那銀條被握在手中的刹那,空中由銀條被敲擊之聲掀起且已然凝實的漣漪驟然收縮,環繞在了明皇周身的三尺之內。
“這溯羽…”
看著身前那已然模糊到麵孔都已然消散的巨大身影,他高舉著那已變作醒木狀的銀條,原本隨性的麵孔此刻頗有些無奈地張口歎道:
“還是…嗬…托付給朕吧…”
而在這歎息之中,那被高舉的銀條,驟然降下!
“叮叮叮叮!”
那銀條直接擊在明皇身前那凝實的漣漪之上,而雖然隻擊中了一下,但卻有同時四道緊密而尖銳的敲擊之聲突然炸開,頃刻間就傳遍這方圓萬丈的天地!
“哢嚓!”
而緊接著那尖聲之後,明皇周身的空間漣漪竟然瞬息寸寸碎裂,在他身側三尺之內形成無數細小的虛空碎片。
“朕啊…姓晝,白晝的晝…”
他麵無表情地平靜開口,可雖自稱作朕,他語中卻滿是隨意,甚至乎有些許不耐。而隨著話語的傳出,他周身的虛空碎片飛速地相互交織,彼此勾連,不過片刻竟化作了一條閃爍著詭異幽芒的古怪鎖鏈。
“且因朕生於歲末,故得名…”
而隨著話語的傳出,他那輕握銀條的一手緩緩抬起,指向了身前那已然陷入沉睡的…溯羽…
“星回…”
那由虛空碎片化作的鎖鏈驟然消失,如融入到了空間之中,再不見蹤跡。
可就在下一瞬,那消失鎖鏈卻再度顯現而出,隻是其顯現之處,不再是晝星回的周身,而是…
“哢!哢!哢!”
而是在那正酣睡的,溯羽之身…
“哢嚓!哢嚓!”
那虛空鎖鏈瞬間爬滿了溯羽全身,在其身上回環亮滅,隻如群星閃爍,似覆上了一層搖曳的星空。但即便如此,溯羽卻沒有絲毫察覺,反而看去更為放鬆,更為困倦。
“話說那誰…叫…叫啥來著?”
晝星回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突然閉上雙眼,一手捂額似有些頭疼,不知在思索著些什麼。
“哦對!禕不語!對對對!禕不語?聽得到嗎?啊?禕不語!?”
突然,晝星回一拍腦袋,竟開始四處張望,還不斷地朝空中呼喊著,那呼喊聲不大,但卻在此間每一個尚且清醒的人心中響起。
“臣在!”
禕不語立於舟船之首,雖身前並無一人,他卻微微曲身抱拳,恭敬地答道,聲音同樣不大,但他絲毫無需為此擔心。
“呃…那啥,先把人都送回去,新弟子就算了,來都來了,直接送到宮裏得了…”
晝星回撓了撓頭後隨意地說道,神情雖像是思索,但卻總透著些倦怠。
“還有,安置好民眾後,回宮裏找朕一趟。”
“是!”
禕不語再度頷首應道,並當即轉過身走向船內,不知要去做些什麼。
“誒…真麻煩…”
晝星回看著身前那對外界一切渾然不知,即便身上無數虛空鎖鏈流轉閃動卻隻是安然入睡的溯羽,和它身下那自從顯現後就再沒有任何行動,且此時已然連身軀都消散了大半的溯羽之主,頗有些埋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