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傳送陣?!”
……
越北的清晨想必是東陸最為祥和靜謐之處,洛虞以北,虞江流域的兩側,一排排商鋪的門逐漸打開,各色之人從中走出,麵上皆帶著些倦色。
“哦?”
一名從商鋪中走出老叟抬起頭輕疑一聲,似乎今日越北的天空,有些許不同。
“啊…嗬…記得帶些好東西回來。”
那老叟望著天空,打了個哈欠後招了招手,目中帶著不少期許看向那往南飛去的黑影。
然而,即便是遮天蔽日,也不足以形容,那讓虞江兩岸此刻陷入又一個黑夜的——碩大身軀。
隻見虞江的上空,一個灰白的巨大身影,正緩緩從空中飄過,其身如鯨,灰白似雲,但身側卻覆有一對灰黑羽翅,在空中輕緩地扇動,將層雲卷起,排向兩側,隨著它的前行,在它那碩大的鯨尾之後,是一條撒下道道熹微晨光的晴空大道,而道旁被排開的雲若海潮,翻湧中飄向無盡的遠方。
而若是細看,便能發現在那飛鯨的巨碩脊背上,黑壓壓的一片,鱗次櫛比地排列著數之不盡的房屋,散布著蛛網般密集的街道。
鳥城,或者羽城,這些是普世人大多對此的稱呼,其往返於越北水鄉的南北之間,去來在洛虞雄山正反兩麵,越北能有如今這般富庶,不可不說是得益於它,讓被洛虞隔斷的越北能夠南北通商,繁榮昌盛至今。
但其真名及其來曆,卻是鮮有人知…
而此刻,在此城的最北,即鯨首之處,一間窄小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古樸木屋內,一名女子正柳眉微蹙地看著麵前的一枚玉簡。
那女子身形高挑,坐於桌前,身上一襲淺色薄紗長裙包裹著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的姣好美體,且她麵似霜雪,膚若凝脂,右眼眸下吊一淚痣,滑嫩鼻尖之下的朱唇榴齒更是渾然天成。朝露重疊眸明滅,鬢雲欲渡香腮雪,她即便隻是端坐,卻也風情萬種,堪稱絕色,隻若是名家畫作。
“考核結束了?不是三日嗎?”
那女子似有些不耐地對著玉簡開口道。
而那玉簡不斷閃動,且從中傳出了斷斷續續的模糊男聲。
“宮中不是給你們配備了舟船嗎?還要我去接你們?”
女子頗為鄙夷地看著那玉簡,神情中還帶有些許疑惑。
“斷了?誰幹的?周禧那小子不管管?”
女子越發地疑惑,且提到周禧二字時,麵色多了一絲厭惡。
“魏宗寰…”
而當那女子聽聞了三個字後,卻突然陷入了沉默。
“孫之牧…”
那女子此刻神情凝重,她看著那枚玉簡,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下次要是再不先說重點,在那裏給老娘廢話,我就撕爛你的嘴!”
“不過,”
那女子當即起身,拿起那枚玉簡,轉頭走向那木屋的門口,她對著玉簡神情肅穆地開口道:
“先給老娘活下去,受一道傷就給老娘滾去戰場待一個月!”
那女子走出房門,看向城中不知某處,剛要一步踏出,她手中的那枚玉簡卻是轟然碎裂。
“嘖…”
那女子撇了撇嘴,當即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了何方。
而此刻,遠在萬裏之外的孫之牧,正捏著手中碎裂玉簡,抬頭神情畏懼地看著那正指於自己眉心的——森白長刃。
而他的耳畔正傳來那冷漠到冰點的八個字:
“如有下次,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