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虞山的頂,不知從何時起,就已然是星空的一部分,隻是舉起手,都仿佛觸碰到了宇宙。而在其最頂,隻有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墩,徜徉在這無盡的星河之中,成為了夜空本身。
而在這石桌旁,隻有二人,一坐一立,正仰望著無盡的星空。
“這麼快就有通過了的?”
孫之牧突然轉過身,麵色略帶驚疑地說道:
“我還覺得今年的考題要難不少呢。”
隻見孫之牧麵前,一名身披鬥笠的黑衣男子緩緩從山路走出,在其腰間,左別一酒壺,右掛一長刀,且在刀柄處,有一指甲大小的血紅晶體懸掛於此,閃爍著妖異之芒。
“要來杯茶嗎?”
周禧背對著那人,輕笑著問道。
“不必了,都還有正事兒要做不是嗎?”
那男子的的右手已然放在了刀柄之上,點點寒芒從那刀鞘的縫隙之間迸射而出,一股冰寒之意,刹那間籠罩了這洛虞山頂。
孫之牧皺了皺眉,他不知為何,眼前之人讓他頗為不快,他此刻渾身都被那冰寒所刺痛,隻覺如同置身冰窟。
“道友,我勸你速速…”
孫之牧剛要開口,卻被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他身側的周禧所阻攔。
“之牧,退下。”
周禧笑著開口,但孫之牧看去,卻明顯看到了在周禧麵上那,似要爆裂而出的青筋。
“是…”
孫之牧已然察覺到有些不對,但他的本能此刻不斷地在提醒著他後退。
“咕咚…咕咚…”
那黑衣男子右手把著刀柄,左手舉起那酒壺,一飲而盡。
“啊~”
那男子將手中的酒壺丟到了一旁,同時將頭上那鬥笠摘下,而正對著他的孫之牧眼睛突然瞪大,神情中原先的不喜已經全然被恐懼所代替,用顫抖的腳緩緩後退。
“再說了,還是這個好喝點兒!”
那黑衣男子神情平靜地看向周禧,緩緩踱步上前,而其腰間的長刀也隨之緩緩出鞘。
“煞星…”
孫之牧神情恐懼地看向那男子,不,準確而言,是看向他左眉處的——三處斷痕…
“魏宗寰…不…”
周禧看著那男子,雖然麵帶笑容,但卻是咬牙切齒地道:
“魏萬仇!”
……
“本來進這山一個會動的都見不著,道友您可正來的是時候啊!”
柳三歧傳送進山中後,別說動物,連螞蟻都挖不出來,本來還頗為苦惱,但此刻看著眼前這自投羅網的夏午,都快樂開了花兒。
“所以,道友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柳三歧看向此刻神情苦澀的夏午,略帶玩味地說道。
“額…”
夏午此刻看著柳三歧,越看越覺得心驚,心中萬千思緒奔騰而過。
“不是,他為什麼力氣這麼大啊?我應該還有靈力對吧?為什麼頂不開啊?他應該是個小孩吧?絕對是吧?那為什麼力氣大的跟個鬼一樣啊?他臉上為啥有道疤啊?不會真的是鬼吧!”
夏午盡量壓抑住內心萬千的不解,露出自認為最具親和力的笑容,輕聲開口道:
“小友啊…我就是路過,你知道吧…就是那個…”
“回答我的問題。”
柳三歧雙手微微用力,夏午隻覺脖上的壓力更盛。而柳三歧目不斜視,隻是平靜地說道:
“等我自己猜出來了,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不是…小友啊,你誤會啦!”
夏午這時訕笑著說道,內心已然在思考應當如何脫身。
“不必了…”
柳三歧略有些失望地閉上了雙眼,同時突然鬆開了一手,並帶著一腳踏在了竹竿的一端,順勢坐在了地上。
“先別掙紮了。”
柳三歧再度睜開眼,而這次夏午的瞳孔微微一縮,隻見此刻柳三歧那血紅的雙瞳放出紅芒,如有鮮血在其內燃燒,且在那紅芒的映襯下,他頰側的青痕也越顯得妖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