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來的無禮小兒!”
朱楨身旁的陰柔老者首先回過神來,扯著尖銳的嗓子叫道。
“太無禮了!”
“怎麼說話的!”
“你可知道你是對誰出言不遜?”
“速速給朱公子道歉!”
朱楨周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眾人紛紛開始指責柳三歧,如同他已經犯下死罪。
“我沒說他啊?不是你們一直在一口一個豬公子嗎?”
柳三歧撓了撓頭,一臉茫然地看向周遭眾人。
“……”
周遭之人被柳三歧一語噎住。
“哈哈哈哈!”
而就在這時,樓內一陣爽朗的笑聲傳響開來。
“堂堂下一任城主,莫不是連小孩的玩笑話都要定罪?”
從人群中,走出一身披鬥笠的男子,手中還拿著未飲盡的酒壺。
那男子麵容略有些滄桑,應當正值壯年,他皮膚黝黑但泛有光澤,一身漆黑勁裝勾勒出精壯的身軀,且最為奇特的是他左眉有三處斷痕,而眉下的漆黑雙眼目光如炬,看向那朱楨以及其身側的陰柔老者。
“你說是吧,老太監!哈哈哈哈!”
他看向那陰柔老者,帶著些嘲弄地挑釁道。
“眉間三斷,仇有萬…”
那老者一眼便認出了前來之人,此刻略有些忌憚地說道:
“你是魏萬仇!”
而周遭之人聞言之後便傳來了一陣驚呼,他們均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
“他就是魏萬仇?那個滅門煞星?”
“我一月前才聽聞越北周家被他所滅,他怎會來到這沂城?”
“莫非在這沂城內,也有他的仇家?”
周遭眾人竊竊私語,看向那男子的眼中都帶著畏懼。
他走到朱楨身前,突然,一柄蛇劍橫於他麵前。
“不可再前一步!”那陰柔老者尖聲喝道。
魏萬仇對此不予理會,隻是看著那也許還保持著笑容的朱楨道:
“你小子放心,我在這沂城內,與哪家都沒有仇怨,隻是啊…我本聽說這沂城夢春樓的酒是天下一等一的香醇,沒想到,這樓內的笑話,也是一等一的可笑!哈哈哈哈!”
魏萬仇眼角都似要笑出淚來,他手指在眼邊輕拭,略帶鄙夷地說道:
“且這樓中之人,也是一等一的虛偽。”
此句說完,他便轉身向原先的座位走去,沒有理會周遭臉色變得陰沉的眾人,隻是隨手拿起手中的酒壺一飲而盡。
此刻樓內的氣氛劍拔弩張,朱楨一動不動,看向魏萬仇的方向,似是在思索。
當他路過柳三歧時,目中帶有讚許地說道:
“你小子挺有意思,我喜歡!”
他將手中已盡酒壺遞給柳三歧,又打量了他幾眼,神色有些古怪道:
“不過,堂堂男兒,何故要穿著侍女之服?”
柳三歧麵色有些難看,但看著樓內如此的氛圍,他麵上的興奮卻還有些抑製不住。
“多謝前輩教誨!”
突然,眾人隻見朱楨雙手抱拳,曲身拜道:
“將登高位,豈能一點胸懷都沒有?”
朱楨神色恭敬,且語氣懇切萬分。
而柳三歧聞此,神情略有些失望,但隨後也深深地看了朱楨一眼。
“哼,看來此城,還有些未來。”
魏萬仇在位上再飲一杯,背對著朱楨朗聲道。
“且我此次前來,也不是來聽他們奉承的…”朱楨也略帶著些失望地說道。
“一群人聚在此堵住門,是不想讓我做生意嗎?”
而這時,一道清脆婉轉的聲音在樓內回蕩,正是段凝。
“段小姐,一日不見,真是如隔三秋啊!”
方才還有些失落的朱楨一見到段凝,便快步上前,又露出了那疑似是笑容的神情。
“小女也是,朱公子,這小兒無禮,是我疏於管教,若有冒犯之處,也請多多擔待。”
段凝將柳三歧拉到身側,又看了看尚且不成人形的朱楨,略帶歉疚地賠笑著說道。
“哪有哪有,小孩兒天真爛漫,再正常不過,是我應向魏前輩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