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月嗯了一聲,接過一塊三,轉身往自己屋裏去,無視了身後陳母催她做飯的聲音。
回了屋,把錢放進抽屜裏的鐵皮盒子裏,白清月拿起鐵皮盒子旁邊的小本,記上了一塊三,又把最下麵一行的總數上加上了一塊三。
兩百六十九塊六,這是她存了三年的錢。
合上本子,鎖好抽屜,白清月揉了揉眉心,起身出去做晚飯。
晚飯後,陳父找白清月談了話,話裏話外的意思隻有一個,那就是陳家養了她十年,現在陳家有些難處,她能幫陳家,也算是還了陳家養了她十年的恩情。
還了陳家的養育之恩?
行吧,陳家是養了她十年,這個恩情她還。
白清月沒有跟陳大慶廢話:“知道了,既然爸開出口來,叫我還了你和媽十年的養育之恩,那我便應下你們了,隻是......以後,望您記得今日所言。”
今日所言......
陳大慶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臉色難看了幾分。
剛才不管他說什麼,白清月就隻聽不語。
他知道白清月大約是極不情願的,白清月不願意,這事就還得落在珊珊頭上。
陳大慶一著急就說了隻要白清月替珊珊給晏家小子衝喜,那她欠陳家的這份養育之恩便一筆勾銷,以後不用她給他們夫妻二人養老,且陳家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絕不再找上白清月。
瞧見陳大慶黑了臉,白清月笑道:“既然爸這麼說了,我也不好不給您麵子,隻是您能記住今天所言,珊珊和東東卻不一定認,所以,還請爸給我寫個聲明。”
白清月這話一出,陳大慶的臉更黑了。
但見白清月目光堅定,且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陳大慶連說了三個“好”,拿了筆和紙咬牙切齒的寫下了一個聲明。
白清月接過聲明看了看,確認無誤後將聲明又放在了陳大慶麵前:“可以,不過爸媽、珊珊和東東都要在這裏簽字,哦,對了,再按個手印。”
若不是怕白清月反悔,陳大慶都想拿手邊的煙灰缸砸她了。
深吸了一口氣,陳大慶隻能叫妻子、女兒和兒子過來在聲明上簽了字按了手印。
拿好陳大慶給的聲明回了自己的房間,鎖上房門,白清月倒在床上埋頭長歎。
夢裏自己嫁給了一個叫晏宸的人。
可笑的是她和那個晏宸的結婚證是區婦女主任張主任送到她手上的,而她在婚前都沒有見過這個晏宸。
拿到結婚證後,張主任說晏家老太太和她婆婆都是明事理的人,知道她現在是上京國立大學大二的學生,兩人表示非常支持她學習。
讓她先以學業為重,等她有了空,再前往燕市江陽縣晏家商量辦婚宴的事情。
夢裏,她並不是自願替陳珊嫁去晏家的,而是陳母拿了她的戶口給張主任,辦了那張結婚證。
她很排斥這個婚事兒,一再逃避,找各種理由拒絕去晏家。
後來大四那年夏天,她被晏家老太太堵在了學校。
然後全班都知道了她是已婚人士。
剛剛和她走到一起的李學長當眾質問她,問她既然已經結了婚為什麼還要擺出一副單身的姿態?罵她是騙人感情的騙子,是水性楊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