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落日鎖》,其實自早之前有過頭緒,隻是沒空閑,忙於生計。《落日鎖》顧名思義,是人近黃昏或將離別之時,把這所謂的心事鎖在文字裏。
這段時間,太過消沉。摯友離去,舊病複發,曾自詡暗夜中的光,到此卻被暗夜反噬,實在不該,可或又本該如此。
從作文章起,小有三年。無論鬥爭文章,教育文章都曾出過幾篇,可也被封禁。觸動某些人的利益,切進他貪婪而恐懼的心。是做剛強的人,無論任何事劍拔弩張,評不出正義的麵上,牛也拉不回。作這文章,也在大大小小的夜裏,困倦了也學起先生們,吃著辣椒,頭懸梁錐刺股。因而常常忘得吃飯,半年消瘦三十多公斤,那個時候,會去爬山,跑上很高的山頂,望著眼前的一切,卻又失掉呐喊,回看跑來的路,甚至發覺不到什麼值得驕傲,要是說一般人爬不上來的話,我隻肯說我自己願意爬上來罷了。
要講講我對一切事情的看法,所以做這本書,並不期盼,不指名道姓人人效仿,即便做個參考。要慢慢講,對愛情,對教育,對鬥爭,對一切,包括對自己的批判,統統寫進這本書裏,願我逝去之時因此無憾。
摯友離去的事情,我不願多講,蜘蛛明明辛苦織成大網,可也被飛來的無頭蒼蠅盡數摧碎,然而蜘蛛也因為蛛絲枉結,憤然死去。這大網,有我的心血,也有他的廢寢忘食與不甘。可我拾起這遍地的蛛網,卻又毫無悲憫,我失掉魂魄,失掉一切的信心,失掉萬有引力,殘軀飄上天堂,遇見閻羅和撒旦的交談。“他就該死!深受禍祟之遭,卻又幻想人民幸然之福,可悲的瘋子!無恥的傻子!以為多高尚,不過太卑賤!”
這條路,輪回還是初度,隻記得此世選定,又遭親人的困惑,又遭時代溯流的抵抗,依稀記得“人民至上”,可又如何?難道僅此推翻一個發達的巨獸?癡人說夢般的去上街遊說,反擊。永沒那日了,此時的抗擊不過是助紂為虐,堂而皇之宣布戰爭以失敗告終。這聽說是個笑話,可竟也是事實。
我在昏暗的白日,晝火如炬的夜裏。
悄悄的望著四周,不驚醒睡夢中人。
掩上窗簾的土坯屋裏,是豺狼虎豹的鎮守。
萬花筒裏是清一色的黑白,可本該如此。
黝黑的老婦人盤坐門前,端著一無所有的飯碗。
而前麵,地上堆放著萬別千差的穀物,延伸千裏外。
雞叫了,狗也叫了,豺狼虎豹也叫了,這白日又頃刻落下了。
血紅的天染白了黃土大地,暗夜淹沒了玫瑰的鮮紅。
我在想著,也在苦痛之中,我眼睜睜看著一個人站著倒下,就那麼筆直的倒在了前方,我明明可以把他扶起來,可觸到他的時候,他穿過了我的身體,我撲了個空。我救不回他的,這是既定的結果。可我見一個救一個,永遠觸碰不到,我明明帶上手套,穿上衣服,不與身體接觸,可還是觸碰不到,我一次次的跑,一次次的撞牆,明明撞到頭破血流,可還是救不到……救不到。
這第一章,先寫到這裏,明天還要上班的緣故,又要睡了,這幾天總是這樣,忙到生物鍾紊亂,夜裏說睡也是睡不著的,大抵又會戴起耳機聽聽歌,翻翻書看。
原本是要做個總述,結果又跑偏了,心思總是這樣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