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峰五人聞聲抬頭，眼裏有驚喜，有期待。
“那就賞你們去長星宗禁地修煉兩個月吧。”李言歡吹了吹茶杯中的茶葉，騰起的霧氣遮住了他半張臉，瞧不清他的神色。
啊？這算哪門子獎勵？！
“有異議嗎？”
“有啊！”一道慵懶的聲音遠遠傳來。
李言歡饒有興趣地抬頭。
九霄峰五人循著聲源看向身後，見到來人，像見到救星一樣。
袁滄夢繞過九霄峰排排站的五人，徑自走到李言歡對麵，袍子一掀，悠悠然坐下。
他從茶托裏給自己翻了個杯子，又要伸手去拿李言歡手旁的茶壺。
李言歡的手蓋在茶壺上，不耐煩道，“你有什麼異議？”
袁滄夢拍開李言歡的手，抬眸剜了他一眼，猛地一把奪過茶壺，給自己斟了杯茶。
“等我處理完我的事，你再罰他們也不遲。”
“哦，你快點。”
這哪裏是救世主啊，根本就是個黑心腸的催命鬼，他們早該知道的。
袁滄夢喝了一口茶，側過身看了一眼站在最邊上的徐行煙。
徐行煙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一下子攥緊了衣袍，心髒撲通撲通狂跳，臉上的表情繃緊。
“她怎麼回事？”袁滄夢語義直指徐行煙，毫不客氣。
“什麼怎麼回事，說人話行不行。”李言歡皺眉。
“她是魔族。”
“不可能。”
“不可能！”
李言歡和九霄峰其餘四人同時開口，隻是後者語氣更激動。
“那你們告訴我為何她能毫無阻攔地進入那兩道法陣，宋烏良都是在魔族的引導下進了才進了那法陣，你們這小師妹，是怎麼進去的？”他的語氣急促，仿佛憋了天大的火氣，袁滄夢並未看過銀夜的回憶，不知當年之事，看到銀夜和殷紅燭的屍首，猜想是魔族所為，因此平生最恨魔族。
柳蒼舟想將入了魔的宋凝波和李桃陰帶回長星宗，袁滄夢極力反對，他也是廢了好一番口舌，最後搬出銀夜來，才讓袁滄夢鬆了口。
“袁師兄也知道宋烏良是在魔族的幫助下才進了法陣的，可是宋烏良並不是魔族，而是人。”秦青月雙眸直視袁滄夢，不卑不亢，句句在理，隻為了她的同門。
“如果小師妹是魔族，那在宗門招生大會上就會被各宗長老發現，可是她沒被發現，甚至入了長星宗，還被墨芙真君賦予了辨別魔族的能力。”林無秋同樣嚴肅，向袁滄夢娓娓道來，有理有據，“袁師兄， 你還敢肯定小師妹是魔族嗎？”
“就算小師妹能進那兩道法陣，那也隻能說明小師妹身上沾染了魔氣，並不能說明小師妹是魔族，還請袁師兄慎言。”陸曉星道。
袁滄夢一時語塞，思緒飛到了不久前的雲生峰，來此之前，他矗立在銀夜和殷紅燭的身軀麵前，手中摩挲著銀夜的那塊玉佩，低聲呢喃，“為什麼要讓那個女孩去搬殷紅燭的身軀？她真的可以信任嗎？”
冰窖裏靜悄悄的，寒意滲進了骨頭，袁滄夢感覺心都是麻木且冰涼的，沒有人回應他。
袁滄夢將玉佩放在銀夜和殷紅燭交疊的手心裏，離開了雲生峰。
袁滄夢沉默，李言歡不歡言，內心糾結。
一邊是自己的好友，一邊是自己的徒弟，他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