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太痛了……
骨頭仿佛一寸寸從指尖開始碎裂,推土機攆平,然後又鏟起……
顏桃忍不住的蜷起身子,隻感覺,胸腔被擠壓,呼吸不暢極了。
還有四周此起彼伏錯雜的吵鬧聲,蒙在霧裏聽不真切,嘰嘰喳喳又難以入耳。
吵……吵死了。
顏桃素來有起床氣,身邊人幾乎都知道,但凡敢在早上十點前發消息打電話的,都被拉入黑名單了。
四周平靜了一下,瞬間又吵了起來,甚至距離更近了,像在耳朵邊飛來飛去的蚊子,不吸血,隻鬧人。
“瑪德,我說別吵了!”顏桃嘴比眼睛先醒,罵聲出了一半了,眼皮子才強撐著一點點掀開。
明晃晃的光線刺激著幹澀的眼睛瞬間滲出液體,她甩甩頭緩慢坐起,腦子裏那股被撞的眩暈感也在一點點消失。
她眨眨眼身體邦硬,漿糊腦殼兒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怎…怎麼這麼多男人?!!!
她一邊回憶著自個兒現在的樣子,一邊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點數著人頭,1,2,3……7。
底下因為顏桃怒喝跪倒一片兒的男人們皆低著頭,顫著身子不再言語,自然也沒看到他們的主子一臉生無可戀的數著人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顏桃差點又暈回去,周遭古色古香的建築,跪倒的男人們,無一不在表達一個現實,她穿越了,而現在唯一能夠確認的,似乎就是她的地位不是很低的樣子。
穿越前死亡的疼痛還在腦中回蕩,又有一股陌生的記憶死命的往裏擠,整個人像是要被劈成兩半,麵前還有這麼多男人要負責,天呐,殺了她吧,她隻是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女孩子,哪怕前世是個男見男愛的綠茶,這一下子也承受不起這麼多啊。
“小姐?”大概是太久沒有下一步的指示,下頭的人開始騷動了。
一個看起來穿著就要比其他男人要好點的,絳紫色衣裳的男人悄悄抬眼,看著床上淚眼朦朧的顏桃,登時慌亂地想要起身去安慰,卻被旁邊暗綠的男人絆了一腳,摔了個大馬哈。
臉朝下的那種。
若非他日常習武,恐怕都反應不過來。
剩下的男人麵麵相覷,不敢言語,要知道,這倆人跪在他們五人的前麵,算是他們這種人的領頭,要是被發現不尊重的取笑,之後可不免要給小鞋穿。
顏桃……顏桃還在狀態外,她顯然還沒發現自己現在真正的處境,企圖跳過那股子難捱的疼痛,來從相對來說是另一個人的記憶裏調度目前的情況說明。
“呂辯智!你有毛病不是?!!!”紫邊貢捂著鼻子爬起來,反應再快,也還是在青磚上磕了一下,不疼,卻極具侮辱。
他陰冷的眼神死死的落在綠衣男呂辯智的身上,另一隻手十分克製的握成拳,不能在顏三小姐的麵前出手,眾所周知,顏三小姐最討厭暴力。
他大概是突然打通了腦子的任督二脈,用力揉搓了一下鼻子,本來還沒啥大事的鼻子瞬間流下兩道紅漬,一邊“弱柳扶風”地往前踉蹌了幾步,一邊“嚶嚶嚶”地恰好落在床榻邊上的小台階上,對著空氣開始了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