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逸盯著插入傀儡人胸口的劍,心中一驚。

這刀入金器的手感……不對勁……

沒有那種削鐵的利落之感,反而有種異樣的鈍感……

像是刺入了皮肉的感覺。

白辰逸正在心中揣摩之際,忽見二人高的傀儡人腹旁機關扣一響,胸腹一掀,堅硬的外殼裏,竟藏著個人。

隻見這人臉色發青,一嘴胡茬,白眼上翻,渾身淤青,發亂衣髒。

他直繃繃地站在傀儡之中,像是已經咽了氣。

而白辰逸的劍正是穿透了傀儡人的外殼,插在他的胸口上,傷口處湧出鮮血。

白辰逸和穀鈺皆是一愕,

這對白辰逸過於震撼了,他心地善良,可從未想過殺人!

白辰逸忽地收劍,邁步上前查探這死者的傷勢。

穀鈺忙出聲喊道:“師兄小心!少的那人不是他!是葉延,葉延不見了!”

那傀儡人中的死者忽地飛身而出,猛撞在白辰逸的肩膀上。

白辰逸眉頭一皺,將他接住,甩身一翻,將他輕放在地上。

隻見陰暗處,有森光點點,又有一人陰笑著從傀儡人中探出了身子。

正是葉延。

原來他一直藏在那死者的身下。

他二指一點,不知從哪裏變出數十隻金蜂追魂,它們齊刷刷地翹起尾針,向白辰逸發起了進攻。

不知道是不是穀鈺的錯覺。

她隻覺得在這黑暗中,葉延和馮英武戰鬥的氣勢已然發生了變化。

方才客棧沒關門的時候,兩人雖然來勢洶洶,蠻不講理,但大抵是為了顧及宗門的麵子,總是忍著一口氣,不好直接把事鬧開。

可是在這個驅趕了所有客人的封閉的酒樓內廳裏,他們出招實在陰狠,招招殺氣騰騰,似乎想奪人性命。

穀鈺心中一沉,這事越拖越不妙,得想辦法速戰速決才行。

金蜂追魂對著白辰逸嗡嗡圍攻,尾尖上的金針一齊彈出,如針雨撲地,

白辰逸甩劍抵擋,毒針撲撲簌簌,全部彈射到一旁的桌麵上。

針尖上的毒溢出,是像是給桌子裹上了一層黑色水霧。

那桌子猶如剛經過烈火灼燒的花,一瞬焦枯,化成了灰燼。

這麼堅硬的桌子都一刹溶成灰燼!

真不敢想象,要是這針插到人脖子上會是個什麼感覺!那還不一瞬間化成肉泥!?

穀鈺忽地用手摸住自己的脖子。

原來葉延這小子玩起毒來比她想象得還要狠啊!

早知道她把病情編得更嚴重一點了,還能多讓這小子賠點錢呢!

白辰逸盯著被毒成粉末的桌子,臉色很不好。

這毒簡直亂來!要是傷了他小師妹怎麼辦!

本來是想著給影月宗留個麵子,出劍警告一下也就罷了。

沒想到他們竟敢出殺招,那他也要認真了!

白辰逸舞劍迎擊,劍風颯颯,一揮一收間,讓人目不暇接。

數十隻金蜂追魂幾乎是一瞬間,被劍刃齊刷刷從中間切成兩半。

發出哀聲的嗡鳴後,被劍氣一震,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向四周疾速彈射而去。

被金蜂碰到了那可是要命的!影月宗的弟子們也怕得各個抱頭鼠竄,不敢輕舉妄動。

白辰逸將劍對著馮英武一豎,出聲厲喝:“開門,道歉。這是我給你們,最後的機會!”

誰知道馮英武唇角一挑,那大敞肚的傀儡人像詐屍一般,詭異前撲,將地上的那個死人又塞回身體裏。

“轟!”的一聲,腹門大關,傀儡人的各個洞眼裏又流出血來。

空氣中漫起了詭異的血腥味。

此時,馮英武幽幽開口,“機會?到底是誰給誰機會?”

“我可是要讓你們死在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