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裏的手機震了兩下,這已經是五分鍾的第三次了,李曉睜開眼。
車已經開了3個小時,外麵的天氣還是陰沉沉的,李曉看向旁邊,旁邊的小姑娘頭倚在李曉的肩上,睡得特別舒服,右肩已經有些麻木。
李曉有些煩躁的聳了聳肩,姑娘隻是偏了一偏,李曉用手指把姑娘的腦袋給推開,隻是沒過幾秒,腦袋又扣回他的肩膀。這種動作已經重複了很多次,讓李曉覺得這姑娘不是睡著了而是昏迷了。
煩躁。
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到目的地,車票拿到手上。他就沒去查過,他隻知道他要去一個從沒聽過的城市,去見他那從未見過的姥姥。
聽母親說姥姥家是他小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隻是現在的他對那個地方特別的模糊甚至印象裏根本沒有那個地方。
人生本來就是充滿未知的。
為什麼你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電話不接信息不回,跟我玩失蹤”
“怎麼為什麼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李唯一應該是在上課發不了語音,李曉看著滿屏的問號,內心覺得十分無奈,李曉關上了手機。
屆時第七次震動。
\"你再不回我信息我們就真的分手”
終於不再是問號了,李曉鬆了口氣把手機關了機,放回兜裏。
分手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意義,初中裏兩個月的戀愛,無非就是比別的同學說的話多點,有人給帶早點,說著那些無所謂的曖昧言語。…都沒發展到能幹什麼事的時候。
看著車窗裏一直在變又似乎一樣的風景,廣播裏終於報出了李曉目的地。他旁邊的姑娘動了動腦袋,似乎有要醒的念頭,李曉輕輕的托著姑娘的腦袋讓他靠在窗邊。姑娘醒了,抬起臉來,腦門上一塊印子,跟練了神功似的。
跟他目光碰上之後,姑娘抹了抹嘴邊的口水,低著頭看著手機,用最小的聲音說了聲“不好意思〞
這句話竟然一點也聽不出出來像道歉的,李曉無奈的看著他,那姑娘竟臉紅了起來。
車到站了,李曉背起背包,拿下行李箱來,一步步向出門口走去,臨走前他還偷偷在那姑娘額頭上畫了個圈。等出了動車他還在幻想那姑娘發現自己額頭有東西時的糗樣,想起來李曉就想笑。
出了車站,李曉把手機開機,隻見他從兜裏
拿出一個小本,掀開看見了那一串複雜的數字,母親跟他說到站了打這個電話就有人來接,等李曉打的時候那邊卻顯示是空號。
尷尬。
李曉隻好給母親打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一個
粗獷的聲音,那聲音就是他的繼父,他最不想看見的人之一,一聽是他的聲音,李曉果斷的掛了電話,那邊隻剩下了電話掛斷的聲音。
沒辦法了隻能去找個賓館湊活湊活了,李曉打開導航,顯示無法連接網絡。“靠,真晦氣。
李曉隻好邊走邊找旅館。
手機很安靜,李唯一的消息再也沒有響起,也沒有接。
感覺跟李唯一好了這兩個月,她這是讓人最舒服的一次,很不容易。
但除了李唯一,再也沒人給他打過電話。
李曉感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但又說不出來那種感覺。
李曉覺得他最近可能壓力太大了,隨後從兜裏掏出一包白將,抽出裏麵僅存的一根,拿出打火機點燃,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後,又吐了出來,那種熟練的動作如果讓張蘭英主任看見了,不知道會怎麼說。
李曉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到頭,看著這個在寒冷冬季裏顯得灰撲撲的城市。
他的大腦一片茫然。
他拖著箱子走到車站廣場的最東頭,旁邊還有一條小吃街,他終於看見了一家旅館,旅館旁邊有一個感覺一吃就會中毒的小飯店。
他對自己突然回來到這裏,充滿了深深的,莫名其妙的,茫然的絕望的,憤怒。
他歎了口氣。
他總是在揣摩母親說的那一句話,回去吧!
那才是你原本生活的地方。
他根本就不理解,母親為什麼會跟他說這
話,這終歸還是明白了,畢竟母親已經有了全新家室。
就在李曉胡思亂想的時候,李曉感覺有什麼東西撞到了自己的腳踝,撞的自己生疼。他皺著眉頭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