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息,惋惜。
揪心,傷情。
亦有多少的無可奈何。
“不過要讓你失望了,我隻會喜歡女人……而且隻有小汐一人。”歐陽晟帶著一絲玩笑之意開口,可深邃鳳眸中的柔情似乎要將這世間所有都融化。
宋帆微微蹙眉,“既然心裏早已認定,你還在怕什麼?難道讓她暫時離開你身邊,你就不會害怕?”
“不是怕。如果我真的有害怕的一天,我就不會讓她離開我半步,那樣才是怕。”歐陽晟的聲音很輕柔,卻異常幹淨清晰,像是那似無常的溫泉,表麵來沒什麼,實則在它的起伏下有的是一方溫熱,越深則越炙熱。
他緩緩抬起左手撫在有胸口處,“因為她,它才跳動,我又怎麼會放手?”異於常人的心位下那可鮮紅的心髒有力地跳動著,“授人以魚,隻救一時之急,授人以漁,則解一生之需。你說對嗎?”
宋帆將筆記本電腦合攏,起身走到歐陽晟身邊,“你要護她一生,所以就要教會她如何自保、如果生存?倒是有些道理,畢竟她的人,她的心都還不夠強大,不夠足以站到你身邊。”
歐陽晟的嘴角牽著柔和散淡的笑容,漆黑的眼眸幽深不可度測,“不管我活著還是死去,都不會讓這個‘如果’發生。”
“這麼自信?還宋祁的初戀注定無果了。”話雖這麼說,但宋帆眸中卻未有絲毫調侃之意。
聞言,歐陽晟出奇的平靜,沒有驚訝亦沒有惱怒,隻是淡淡卻肯定的開口,“你也覺察到了。”頓了一頓,繼續道:“情竇初開,宋祁還有太多的不懂,這絲感情也並不一定就是愛,何況我的汐汐確實值得去喜歡。”
“你倒是大方,也不想想我弟弟宋祁要年輕比你年輕,要可愛比你可愛,大boss你還是當心吧。”和先前相比,宋帆這次可是滿目的笑意,隨著身體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那笑意都仿佛溢出來一般。
歐陽晟含笑轉首,“不說男人三十一枝花嗎?我可沒有聽過汐汐嫌棄我的歲數。再者就是……可愛能當飯吃?”
“嘖嘖。這麼突然感覺宋祁被無形地貶的一文不值?”
宋帆失笑道:“說的也是,宋祁怎麼可能鬥得過大boss呢。”
聞言,歐陽晟不急不怒,隻是淡淡一笑,繼續望向窗外。他微微仰頭,遙望遠方天際的白雲,深邃的鳳眸中一朵朵散雲緩緩慢慢地舒卷著,側麵優雅的輪廓泛著玉石一般溫潤的光澤,呈現在淡淡的水藍色光暈下,仿佛將炎熱的白晝待到了寧靜平和的涼爽夜晚。
那一朵朵的白雲的背後是那可深不可測的無垠宇宙,等待發現、等待探索
……
滿臉愁雲的宋祁在病房內急的團團轉,突然頓住腳步,望向歐陽晟,“大boss,你再仔細想想啊!嚴汐就沒有其他朋友了嗎?沒有其他有可能去的地方嗎?”
他在十米寬的房間中來回踱步,顯然已經亂了陣腳,“大boss你再想想、再想想……我好挨個去找……你說她一個人能去哪啊!就算去哪了也不說一聲,不誠心讓我們著急嗎!?”
“宋祁,頭暈——”小k黑溜溜的眼珠隨著宋祁左右轉動,片刻後,便帶著一抹淡淡的委屈開口,說話間頭也已經靠向了身旁的小七的肩膀。
小七不語,雙手卻以伸向小k的太陽穴揉了起來。
“到底能去哪呢?!”
盡管小k發出了萌人的抱怨,可宋祁的步伐卻未曾停下來,甚至踱來踱去的頻率更加快了起來。
“大boss!你倒是快想想啊,萬一真有個什麼意外,我們也好在最佳時段找到老板娘啊!”宋祁疾步到病床前手舞足蹈地以表他此刻焦躁的內心,話落後便又開始了周而複始的來回踱步,雙眸還不忘著歐陽晟滿含期待。
歐陽晟雙唇緊抿出一條優美的線條,深邃的鳳眸中流轉著柔和的眸光,然而在這柔和之下卻是那令人難以察覺的、高深莫測的幽黑,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將靠近的一切都吸入囊腫。
他隻是微微皺眉,靜靜地靠著軟墊,若有所思地側首望向窗外,沒有人能猜透他此時在想什麼。
宋祁倏然頓住腳步,望向歐陽晟的眼中是滿滿的不理解。
大boss對嚴汐的感情如何,是個明眼的人就能出來,可現在嚴汐人都失蹤不知道哪去了,大boss的反應怎麼就……也不是覺得大boss對嚴汐的安危表現的無所謂,可他總感覺怪怪的,但就是說不出大boss哪裏不正常。
“宋祁,你還不夠了解你老板娘。”歐陽晟緩緩開口,眸光仍舊望著窗外,側麵優雅的輪廓泛著玉石一般溫潤的光澤,不忍讓人打擾這幅唯美的畫麵。
“宋祁,怎麼和大boss說話呢!”沙發上休息的宋帆也不過去了,不由出聲說了一句。
宋祁的話欲出不出,躊躇半天,話還是咽了回去,隻得繼續踱步徘徊,以發泄焦慮緊張的情緒。
窗外的天空被高聳入雲的大廈高樓當去了大片美好的風景,唯有那陽光穿過每一個縫隙撒了了過來。
太陽的光照也愈來愈弱,一點點向西方挪著,它留下了對城市依依不舍的色彩,染紅了半邊天。
金色的陽光依舊是絢爛耀眼,此時卻已經不刺眼了,直視下,之間一個金盤半懸在天的另一頭,散發著夢幻童話中的金色薄紗,金色的薄紗籠罩著整座都市,亦稀稀疏疏地穿梭高樓大廈的空隙間,讓這座喧囂的都市柔和了很多。
結束了一天工作的行人盡管麵容帶著一絲倦色,但還是忍不住會駐足多望幾眼無限好的夕陽。
歐陽晟依舊靜的沒有人可以影響到他,仿佛周身那一個小小的空間都因為他的存在而與世隔絕起來。
盡管他神色從容淡然,然而遠視的鳳眸中卻匿藏著一團仿佛化不開的愁雲。
悠,靜。
淡,雅。
卻始終擺脫不了那個愁字。
正因為在乎,所以才會知道什麼叫做害怕,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想到自己會走到如今這一步,然而除了等待,他亦別無他法。
置於在房間內來回踱步的宋祁就如同上了發條的機器,不知累不知倦地走動,仿佛要將房間的地麵走穿一般,嘴裏還時不時地叨念幾句。
時間一長了,強子可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拐著腿,不顧繃帶纏身便強硬地將宋祁拉拽過來,丟進沙發裏,“宋祁,你老實點,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擔心小汐?”說著說著,聲線中漸漸湧出一絲怒意,“大boss剛剛平安回來,渾身都是傷,需要靜養,嚴汐是你的老板娘、你的嫂子,晟的擔心會比你少?”
關心則亂,宋祁是從來沒有過的擔心嚴汐,他仍然開口想反駁些什麼,“可……”
他才剛開個頭,就被強子倏然轉頭直接打斷他的話,“可什麼可?我你就不應該呆在這了。”說著就抓起宋祁,“既然你覺得九鳳門的姐姐們親自出馬都不夠讓你放心的,你幹脆自己出去找就事,省的在這裏影響晟s休息還把其他人的心弄得亂糟糟的。”
“好好好,我走就是,走就是。強子,你身上還有傷,別動氣也別動力,小心傷口。”總歸來說,宋祁還是心疼眼前幾位的,他看了看床上的歐陽晟又看了看身邊的強子,垂頭走出了房間。
“小k、小七和我一起去透透氣,正好讓晟先休息休息,晚點再陪大boss一起吃晚飯。”強子喚起小k和小七一起緊隨宋祁之後處理房間。
整潔的房間又恢複了安靜,隻剩下歐陽晟一人靜靜地思考。
隨著時間的推移,夕陽留下遺憾最終消息,整座都市被暗夜所籠罩。
歐陽待幾人走後,起身下床走向窗前,向窗外無邊無際的夜幕,鳳眸中映著夜的暗色,讓她整個人起來多了一絲平常沒有的冷意,站在窗前的他的孤絕料峭的背影,與溫和的麵容也大不相同。
房間內很是安靜,安靜的有些怪異。
翌日。
清晨清爽恬淡,雲淡風輕,碧空如洗,清澈的令人陶醉,又是一個好的天氣,好的開始。
歐陽晟身著一身潔白的病號服,立與窗前,他微微仰頭望著窗外大好的晴空,側麵優雅的輪廓泛著玉石一般溫潤的光澤,一如既往的平靜寧和,淡然清雅地構成了一幅唯美的畫麵。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著,靜靜的。如同水墨畫中的仙人,溫雅柔和之下是令人驚豔的風姿,不得不令人驚歎他這個上天的完美傑作,無可挑剔,任何一處都經得起推敲。
這樣來歐陽晟其實更適合遠離都市的生活,青山綠水、鳥語花香之地,讓他的散漫悠然隨心所欲,不受拘束。
“吱——”
一聲極輕的開門聲,伴隨沉穩的腳步聲穿來,隻見左手提著筆記本電腦的宋帆緩緩走了進來,眼中映著歐陽晟頎偉的背影。
宋帆難以安穩,他深思熟慮過後,小心翼翼道,“若是……若是招惹了趙家,雖然我們不怕,但總歸要多些不必要的麻煩,何況宋祁……”他終究是他的親弟弟啊,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一直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