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摸了摸顧若凡還算有溫度的臉，在他沒有什麼血色的唇上輕輕一吻。
“你忘了嗎？你還欠著我十一年零六個月的壽命，再算上之後給你開了十幾天的豪華房間，你欠了我多少，我用計算器都算不過來。”溫婉抹幹眼角的淚滴，笑著說，“我從來不賴賬，所以我的夫君也不許，聽懂了嗎？”
“我爸爸要是知道他有你這樣的女婿不知道多高興，我猜他甚至會跳起來搖尾巴。”溫婉一邊說著一邊笑，“你想想看，一個四十歲的老狐狸，賣起萌來該有多滑稽。”
“有機會的話，我們也可以去看看我媽媽，我都好久沒看到她了。你說我帶著你去見她，她會是什麼反應？”
溫婉握著顧若凡的手，自問自答。
“她應該摸摸我的頭，然後笑著說道，我的婉兒都長這麼大了？想我了沒？男朋友長得真帥，比你爸帥了不止一點。”
“然後你猜我會說什麼？我會說啊，什麼男朋友，這是你未來女婿。哈哈哈，好笑嗎？”
顧若凡還是沉沉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不好笑嗎？那我們出去就不找他們了，我們玩我們自己的。”
“春天萬物複蘇，我們去古鎮放風箏追蝴蝶，賞花踏青；夏天驕陽似火，我們去江南入畫水墨丹青，漫步雨中；秋天秋高氣爽，我們就牽著手看漫江碧透，看層林浸染；到了冬天呀，我們就窩在家裏哪兒也不去，外麵下著雪，我們就聽著音樂，跳一段華爾茲。”
“給我回個話，好不好？”溫婉哈著氣，暖著顧若凡的手。
屋子除了那個毯子什麼都沒有，一口水都沒有，就連能盛水的容器都沒有。
溫婉看顧若凡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怕他缺水，掩上門，就要去找水，又擔心太遠，放心不下顧若凡，就在周圍找著喝水。
但這周圍都是茂密的樹林，除了綠色就是綠色。
一直到溫婉快要放棄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坑，更幸運的是裏麵有水。
溫婉把衣服浸在水裏，讓水存在衣服裏，跑著回到小屋裏，急忙把水擠進顧若凡的嘴裏。
就這樣，一趟又一趟，直到天黑，直到衣服全被浸濕。
可顧若凡還是沒有什麼好轉的跡象，溫婉到最後都分不清是自己一直浸在水裏的手涼還是顧若凡的身體涼。
“我們白狐身上有著世界上最純淨的力量。如果有一天，你真決定好了死心塌地地跟著某個人，在那一天的夜裏，你就會見證一個奇跡的出現。”
溫婉想起爸爸早些年對他說過的話，這恐怕是她能做到的最後的事情了。
溫婉把衣服一件件地脫下，不著片縷，輕輕地吻著顧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