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放在地上,溫婉趕忙把手插進顧若凡之前剩下的幾桶冰水裏,再撈出來,冷水順著朝下的手指一滴滴的滴在地麵上,發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響亮。
顧若凡這才明白溫婉之前和現在做的一切。
先是故意露出令人畏懼的笑容影響對方的心理,再描述血滴在地麵的聲音使對方身臨其境。
最後用刀背做成割腕的假動作,配上滴滴答答的水聲,使蒙著眼睛看不到真實情況的黑衣人誤認為自己真的已經命不久矣。
不出幾秒,黑衣人的心理防線就被攻破,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
“誰派你來的?”
溫婉延續之前惡魔般的語音語調。
“現在坦白還有活的機會,再過一會兒我也救不了你了呢。”
“我說,我都說。”
黑衣人哆哆嗦嗦地說出一句話。
顧若凡見狀,拿塊布假裝包紮傷口,溫婉也順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我是慕容家派來的。”
黑衣人一邊抽動著手腕一邊虛弱地說道。
“證據呢?”
“我衣服裏麵有令牌。”
顧若凡在他的身上摸索,在腰間摸到一塊令牌,寫著“慕容”兩個字。
“為什麼派你來?”
第一天就摻和進家族之爭,顧若凡不知道這是什麼運氣。
“獨孤老爺既給你一大塊金子還讓你住豪華客棧,你肯定在替他做事。所以讓我來調查你。”
黑衣人啐了一口,像是很氣憤地說道。
“你要說這話我就不懂了,金子我還回去了,這客棧也是自己出錢。我怎麼不知道我在替他做事啊?”
雖然客棧記在溫婉賬上,不過,這就不用分彼此了。
顧若凡心虛地偷瞟了溫婉一眼,正對上她的白眼,顧若凡趕忙把注意力轉移到黑衣人身上。
“你是獨孤家的人吧。”
顧若凡用看穿一切的眼光看著他,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不是!當然不是。”黑衣人反應強烈,生怕與獨孤家摻上一點關係。
“獨孤老爺?這能出自一個勢不兩立的人的口?”顧若凡不屑地笑了,“怎麼不見你喊慕容老爺?”
“獨孤寒就是一條狗,我呸。”
黑衣人演得太過,讓人很難不懷疑。
顧若凡在他的身上翻來翻去,總算在最裏麵的衣服裏麵找到一枚獨孤家的令牌,還泛著金光。
“那這是什麼?金光閃閃?作假也做好一點,你這慕容家的令牌就做個銅牌?”
顧若凡一手拿著一塊令牌,敲在一起,發出叮當的響聲。
“那是我從獨孤寒身上偷的,慕容也用不起金的。”
黑衣人前半句說得猶猶豫豫,後半句說得挺快,到讓人感覺有點看不起慕容家的感覺。
“編得很好,可惜我不信。”顧若凡搖了搖頭,“我現在還真搞不懂你家老爺到底什麼意思。我送上門去,他又把我送回來,卻還派個你出來。”
“慕容家可沒請你去。”黑衣人還在找補。
“勇氣可嘉,演技太差。”顧若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獨孤寒這是想把火引到慕容家,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想得挺美,可惜看錯了人。”
“你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那你殺了我吧。”黑衣人說得壯心不已,又哭了起來,“慕容老爺,若有來世,一定再做牛做馬,今生就到這裏了。”
“想死?哪有那麼容易,你回去給獨孤寒帶句話。就說,如果想讓我幫他,就讓他來這兒負荊請罪,不然的話,我也不介意去慕容府上逛一逛,順便嘮嘮家常。”
顧若凡解開繩子,一腳把他踹到門口。
“還不快滾!”
黑衣人連滾帶爬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