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一個夜晚,一個星光彌漫卻依舊黑暗的夜晚。
厲風獨自走在這座他生活了十餘年的城市,走在這繁華的街道上,他空洞且帶上了一抹死灰色的眼眸側眼看著周圍的紙醉金迷。
漫無目的地走著,累了,隨意地靠在街邊,從包裏拿出他唯一一包也是最後一包煙。還未開封,熟練地拆開包裝,摸出打火機點燃一根,猛吸一口,“咳咳。”竟意外地被嗆到,從小他就被父親教育:“酒能喝,煙不能吸。”
“嗬。”厲風看著手中緩慢燃燒的煙頭,它燃燒的是什麼?生命?再次猛吸以一口,這次還不錯,沒有再被嗆到了。
這時一位過路的母親抱起她剛會走的孩子小聲地說:“看,這就是社會上的敗類,以後你可千萬不能成這個樣子。”雖然小聲,可厲風卻能聽見,他生下來就有過人的目力與耳力。“這句話是多麼的熟悉,曾經母親也這樣對自己說過吧?”看著那個孩子似懂非懂的樣子,厲風搖搖頭走開了。
“我已經成了一個混子了麼?”厲風不禁在心中這樣問自己。一個月,還真是能夠改變很多啊,一個月.
時間退回到一個月前,那是月初的第一天。這一天裏最後一節課下課還有10分鍾,大家都迫不及待了,而厲風卻依舊如常,認真聽著老師的每一句話。“還有幾天就是父親的生日了吧,唉,”放學後的厲風走在回家的路上。
厲風的父親在他十二歲那年就離開了他,腫瘤癌,隻剩下厲風與他母親相依為命。厲風一直把父親的忌日稱作第二個生日。父親檢查出癌症時已經是晚期,不久就走了。父親留下的積蓄能讓他們母子倆過幾年好日子,母親工作,厲風讀書,本以為就會這樣好好地過下去,卻沒料到上天如此狠心,如今又奪去了厲風母親的生命。
當厲風聽到母親出車禍的消息時已經過去幾小時了。當厲風到達醫院時,那個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談了一口氣,“唉,進去看看你媽媽吧,我們已經盡力了。”這句話對厲風來說無異於平地驚雷在他耳邊響起,因為他在四年之前也曾聽過類似的話。“媽!”厲風衝進病房,看著奄奄一息的母親,厲風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隻是緊緊握住母親的手。看到厲風,母親的眼神中滿是欣慰。“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
厲風母親咽下最後一口氣,看著母親,厲風又想起了父親。“啊!!!!!!!!!”厲風以一聲怒吼發泄了心中的情緒。然後他的眼神與心徹底地冷了下來。
辦完母親的後事,將母親的骨灰送到公墓與父親同葬。
厲風回到家,不,不再是家了,沒了父母的家還是家麼?在房子裏愈坐愈壓抑,厲風便去了網吧,這個以前他連看都不看一眼的地方。
看著網吧裏的人聲鼎沸,他仿佛找到了一點溫暖,所以接下來他就在網吧裏過了一個月。餓了便從外麵叫快餐,渴了就買酒,買飲料喝,困了就點一根煙,或是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睡覺。一個月過去,本就不多的錢已經告罄。
“恩。”厲風將燃盡的煙頭隨意地丟到地上,用腳蹍了碾,便向公墓走去,在公墓外用最後的一點錢買了一束花,來到父母的墓前。
撫摸著墓碑,口中喃喃。
“爸,你怎麼走得這麼早啊,留下我和媽媽是多麼地孤單啊,媽媽一個人在外麵工作讓我讀書,該有多累啊。你可不知道哦,媽媽在你走了不久白頭發都多了好多。你說不能抽煙,可我還是抽了,沒人管我了,隻剩我一個人了。你打我吧,我又做了錯事,你打我一下行麼?”
“媽媽啊,你怎麼也走了,你也不要我了麼,你不是說我永遠是你的孩子麼,在你的懷抱裏我不想長大啊,我該怎麼辦,我隻有你們可以依靠你們又都走了,我該怎麼辦啊,媽媽。嗚嗚。。”說著說著厲風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