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公雞高昂的鳴叫聲響起,劉家村也漸漸地從黑夜中醒來。
不多久家家戶戶上升起了嫋嫋炊煙,緩緩融入山間的晨霧中。
嫩綠的菜葉子才舒展著抖落了一滴晨露,很快就被一雙白淨的手采摘進籮筐。
身穿著淺藍色粗布衣裙的少女正提著菜筐在園間忙碌,她長長的烏發隨意梳成馬尾發型墜在腦後,額間落下的幾縷碎發也掩蓋不住那張瓷白的小臉,她有一雙形狀美好的丹鳳眼,紅唇微微抿起,看起來認真又帶著一絲清冷。
眼看著筐中的菜已經采摘的差不多了,她提著菜筐沿著菜園的小路跨進小院門口,先是在院中將菜上的泥土洗淨,再掀起了左邊灶房的布簾把菜筐放在鍋灶旁,然後回到院中提起水缸旁的兩個大木桶便去往劉家村東邊的水井。
此時的天已經大亮,水井邊也來了許多打水的村民,大夥兒自覺地排著隊,還不忘嘮嗑著家常。
當見到少女拎著兩個與身型不符的大木桶時也絲毫不驚訝,反而笑著紛紛朝她打招呼。
“夢珺來打水啦,吃過早飯沒。”
“還沒呢,六嬸娘正忙活著,我把水打回去就能吃上了。”
她好看的鳳眼微微彎起,揚起笑回應著,方才的清冷感頓時消散無蹤,仿佛隻是眼花罷了。
村民又與她說了幾句話。
“對了夢珺,今天午飯後你劉二叔要去山裏頭砍柴,想讓你去幫個忙咧。”
“沒問題,午飯吃完了我就便到村頭等二叔。”
嘮家常時感覺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輪到阮夢珺打水了。
她毫不費力地打滿了兩大桶的水,雙手似乎是隨意一提,兩個大木桶便被提起來了。她麵不改色的提著水離開,而桶裏的水卻隻微微泛著水紋。
哪怕早已知道她力大無窮,可這反差極大的畫麵每每都讓村民們咂舌不已。
阮夢珺不僅有著無法解釋的力大無窮,她的來曆也同樣是一個迷。
就在三個月前,村民們進山打獵時發現陷阱被觸發了,原以為是獵物,沒想到興衝衝的前去查看時,卻發現躺在陷阱中重傷昏迷不醒的阮夢珺。
村民都害怕鬧出人命,連忙喊人把她抬回村裏,讓人火速前去鎮子請來醫術高明的大夫。
當時大夫怎麼說來著?哦,好像是說即便是救活了,這輩子也隻能躺在床上度過了。
誰知被救回村裏不到十天,她就醒來了,隻知道自己的名字,其他的過往一概不知,更忘記了為何會重傷出現在山裏。
對於這個來曆不明的人,村民們原本是不想收留的,可看著她當時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若是真的趕走恐怕是活不到第二天的。村民們雖說平時有些小計較和摩擦,但都是內心善良的人,自然是不忍心看人慘死野外。
蘇醒後的阮夢珺不僅傷勢恢複得很快,隻花了一個多月就能夠下床行走,如今更是能提著兩個裝滿水的大木桶還健步如飛。
她身無分文,為了報答大家的恩情,她利用這一點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說幫家中沒有青壯年的六嬸娘打水,幫村民上山砍柴。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三個月時光轉眼飛逝,阮夢珺也成功融入了劉家村。
阮夢珺將木桶的水倒入水缸後就留在六嬸娘家蹭了一頓早飯,又去村尾幫一個老阿婆劈柴,成功蹭到了一頓午飯,她悠悠然地來到村頭等候劉二叔。
正是七月流火之際,正午的太陽更是炎熱炙人,這種天氣下的村民們都盡量將事情在上午做完,然後躲在屋子裏不願外出,直到太陽下山後才會再出門忙碌。
在村口大約等了半個時辰,戴著一頂寬大鬥笠的劉二叔終於匆匆趕到,他將一把柴刀遞給她,隻見那刀柄上已經沾滿了汗水,再一看,劉二叔已經熱得滿臉大汗。
殊不知,劉二叔在見到她的時候也是驚訝得不行,這女娃竟然沒有戴任何遮陽的物品便站在這猛烈的太陽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