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潺潺。
就在這種極致雅致的氛圍中，程程徐徐開口。
“咱們開門見山的談，其實我無意搶你們的貸款。大家都是在泰叔他老人家手下做事，也算是一家人。”
“我把你們邀到這裏，就為一件事：莽村的開發，我想加入。兩位，怎麼樣，考慮一下。”
程程搖晃著醒酒杯，緩緩倒出一杯紅色的液體，推到亢計博的麵前。
頓時間，葡萄酒香四溢。
“其實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大家著想。小高總雖然拿下了征地批文，可是你沒做過工程，不知道後期的開發有多複雜。更何況以後的經營，也是步履維艱。一步不慎，就有可能滿盤皆輸，傾家蕩產。”
“但是如果背靠建工集團就不一樣了，我們有經驗，有團隊！更重要的是，隻要有建工集團這棵大樹在，就不愁拿不下貸款！”
高啟盛的眉角一挑，掃向程程。
說了這麼多廢話，隻有最後一句是重點。
言外之意就是，要麼跟我合作，要麼這輩子都別想貸款。
這已經不是談判，而是敲詐！
高啟強砰的一拍桌子，“程程，你這是什麼意思，在威脅我嗎？”
程程笑而未答。
其實結果已經顯而易見，根本就無需回答。
高啟盛閃眼望向亢計博，“亢行，您的意思是……”
他將餘音拖長。
在他的目視之下，亢計博一揚脖子，滿飲一杯紅酒。
酒精的刺激下，他的那張胖臉漸漸變的紫紅。
“兩位高總，不瞞你們說，你們那個打造京海電腦研發基地的想法，我還是很看好的。”
“但是兩位要明白，獨木難成林。與其你們單打獨鬥，不如跟建工集團合作。反正你們二位都不是外人，跟程總合作，電腦基地依舊是你們自家的生意。”
“這樣一來，我放款也容易一些。”
亢計博的話音不高，但說的無比篤定。
顯然，這是他跟程程早就敲定好的方案。
而更要命的是，就在說話之時，亢計博順手將那份計劃書遞給了程程。
那可是整個莽村開發計劃的核心！
亢計博此舉，相當於把他們給賣了。
見此一幕，高啟強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想伸手阻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秒。
計劃書已經呈現在程程的麵前。
程程動作利落地翻閱著，眸光眨動，臉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短短幾分鍾，核心計劃就被泄露。
高啟強砰的一拍桌子。
“程程！姓亢的！你們他媽的是在故意設套，陰我們兄弟兩個！對不對？”
這擺明了就是個陷阱。
高啟強不禁怒火中燒，霍然翻臉。
話沒說完，跟他對麵而坐的亢計博已經勃然動怒，將手裏的酒杯猛甩。
玻璃杯甩著酒液，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啪的摔碎在高啟強的麵前。
幾乎同時，亢計博陰沉的聲音響起。
“高啟強！你給我把嘴巴放幹淨一點！”
“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你以為你是誰！認了幹爹，當了暴發戶，就算混進上流階層了？”
“你就是個臭賣魚的，不管認誰當爹，你身上那股子臭魚爛蝦味，這輩子都抹不掉！”
他居高臨下，眼神陰損，看向高啟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條蟲子一樣。
這才是他的真正心態。
在亢計博眼裏，高家兄弟這樣的暴發戶，那就是社會底層的蟲子。
要不是有泰叔的這個關係在，他甚至都不屑於看高家兄弟一眼。
亢計博冷笑著，極盡鄙夷地將目光轉向高啟盛，“別以為攀了高枝，就是鳳凰。你看看高老二，能忍到現在，他就很有自知之明。”
直到此時，高啟強才恍然意識到，從衝突至今，高啟盛一直都在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