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夏,淋漓溽暑。
紅星軋鋼廠附屬小學,公開課……
伏在桌子上的李青山渾身猛然一顫,滿目詫異地望著周遭事物,逼仄房間悶得他頭腦昏昏脹脹。
重生,他居然碰到重生這種詭異事情,看著旁邊充滿年代氛圍的環境,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李老師,我這邊正講著課呢,你怎麼突然站起來?難道是質疑我講的內容,還是說單純看我不順眼兒!”
扶下有些酸痛的額頭,李青山循聲望去,發現講台上站著名戴黑框眼鏡的老頭,老頭一身不合體的襯衫掖在褲子裏,此刻正滿眼怒火地盯著突然站起的李青山。
“閻,閻埠貴?老禽獸閻埠貴!”
李青山有些錯愕,這個老頭正是前世熱播電視劇中著名的老禽獸,姓閻名埠貴,由於平常為人太過摳門吝嗇,所以人送綽號閻老西,取自何時歸西之意。
李青山之前無聊發慌的時候,曾經跟著追了幾集電視劇,對這老家夥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如今猛然見到真人,情不自禁嘟囔著說道。
“一定是昨天踩到狗屎了,不然怎麼會碰到這麼個倒人胃口的老梆子!”
此話一出,哄堂大笑。
原本非常肅靜沉重的課堂氛圍瞬間被點燃,坐在前排臉上髒兮兮,像個泥猴子一樣的棒梗更是差點把腸子笑破,指著講台上捏腔拿調的閻埠貴嘻笑道。
“閻老師,李老師說你是老梆子呢!傻柱也經常這麼說,不過傻柱說你是個軟了吧唧的老梆子……”
這夾槍帶棒的葷話無異於火上澆油,本就悶熱的教室教室更加像沸騰的熱水一樣喧鬧嘈雜起來。
就連那幾個坐在後黑板昏昏欲睡的聽課老師也實在沒憋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盡管笑容在閻埠貴陰鷙的目光下很快收斂住,但是眼角的戲謔嘲諷溢於言表,沒辦法,學校苦閻久矣。
閻埠貴拜高踩低,平常沒少刁難資曆比他淺的晚輩,就比如說剛進入學校的年輕教師李青山,芝蘭玉樹,青年才俊,二十啷當歲就在市級報刊上發表小說。
按理來說這樣的精英甘心投身於基礎教育,應該大加表彰才對,結果就因為人家是農村人,性格怯懦靦腆,再加上沒有送禮討好閻埠貴,居然硬生生的被閻埠貴講壞話擠兌的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
最後還是冉秋葉冉老師熱心腸,不求報答的幫李青山忙前忙後跑了好多天,才讓他暫時住在學校宿舍。
瞥一眼滿臉憤憤然的同事,李青山心裏百感交集,根據他殘存的記憶,前身是個疲軟貨,跟冉秋葉共同管理幾個低年級班級,兩個人相處的倒是十分融洽。
再加上前身博聞強識,所以深得老校長的器重,唯獨遺憾的是閻埠貴仗著自己的老資曆經常欺壓李青山,原主又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因此沒少被他算計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