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愣神的瞬間,手機裏傳來陣陣風聲。
隨著一道肉體與地麵碰撞的聲音,沈兮反應過來了。
她開始瘋狂的掙紮,試圖掙開束縛。
“封祁!救人!救人啊!韓越!救救她!救救管家!”
但沈兮的撕喊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沈兮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主動求饒,開始認錯。
其實不管是自己被找回的那段時間,還是後來主動回到那個那個人身邊,又或者隱瞞自己是孟家人的事情來到封祁身邊的時候。
她都特別的懷念自己的媽媽,還有那個管家。
自己少和孟家聯係也是為了保護管家。
孟家就算是倒了,也還有隱藏遺產,她不想管家受到牽連。
但是到了今天,她死了。
管家大半生都和她的媽媽在一起,作為最稱職的管家,她優雅,懂分寸知進退,知性。
但這樣體麵了大半生的她,今天以最不體麵的方式死去了。
連帶著死去的,還有沈兮內心最後的幹淨。
封祁無動於衷,沈兮哭的麵紅耳赤,歪著上半身看著他。
封祁看著她的模樣,轉過身去和韓越說了一句話。
“去收屍。”
“啊!”沈兮目眥欲裂看著封祁,眼裏滿是崩潰。
封祁的話很簡單。
目前沒人知道管家是怎麼了,就算是沈兮隻是知道她跳樓了而已,但是不知道是幾層樓。
如果矮的話可能還可以救活。
但封祁這話的意思就是:不留活路。
就算是活著,也必須死了。
而沈兮也明白,自己不會再有上位的機會了。
成也是她,敗也是她。
她在用自己的命告訴沈兮,這條路是錯的。
但沈兮不甘心,特別不甘心。
她看著封祁走出病房,心裏卷起莫大的哀傷,也開始逐漸荒蕪。
哪裏都去不了。
哪裏......哪裏都去不了了。
回唐然然那裏也是他自己開的車,韓越被派去查管家的地點。
回到醫院的時候,唐然然還是在手術。
清栩和陸衍昭還坐在走廊上,應澤和周安語也到了。
兩個人分別坐在兩邊,地上很幹淨,沒有碰亂什麼或者打鬥的痕跡。
對比起和封祁的態度,陸衍昭對應澤已經很溫和了。
或許他更責備的是自己。
為什麼不早點去接唐然然,為什麼不多囑咐兩句,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察覺。
清栩注意到了陸衍昭的恍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振作點。”
陸衍昭沒回話隻是順著腳步聲看向走來的封祁。
封祁行色匆匆,身後沒再跟著萬年不變的韓越。
“然然怎麼樣。”
陸衍昭麵無表情的轉回頭,沒回話。
清栩作為陸衍昭身邊的人,知道兩個人對立也不會回答她。
周安語原本也不想說話的,但封祁在這裏的位置很高,應澤也心緒不寧。
隻有她搖了搖頭,啞著聲音說:“下病危通知了,唐子安在路上了。”
這個空間的氛圍因為這句話更加的沉悶,周安語在心裏也責備著自己,低下頭默默流淚。
沒過一會唐子安過來了,唐家其他人都在別的城市,他來不及叫。
“然然呢?”唐子安一來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然然呢?”
沒人回答他。
唐子安抬頭看著紅紅的手術中三個字,突然開始崩潰的大哭。
他轉身又轉身,感覺世界開始旋轉起來,怪誕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