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將收回祂賜予世人的一切。”
“我們觸怒神明,必將遭受災禍。”
“諸位!諸位!諸位!請用赤城的心乞求神的原諒……”
“神啊!可憐世人吧,再給予我等生存的希望吧。”
“要以鮮血洗禮罪孽。”
嘈雜的聲響伴隨騷亂響徹第七區的大街小巷。成群結隊的人們在街上遊行,他們的臉上無一不透露出悲涼,悲涼的臉色下,狂熱的眼中流淌瘋狂。
第七區三億七千萬人,有將近三分之一被煽動到大街小巷上。許多人被踩踏在擁擠人潮下,其中包括著因人手不足被臨時派遣的刑事會預備刑事們。
人群不斷擁擠前進著,天空中落下雨,積水混雜血液,彙聚人群腳下。與其說是彙聚到人群腳下,毋寧說是自人們腳下生出的。
“鮮血!罪孽!用鮮血洗禮罪孽!”
人群如同被操控的人偶般一齊叫喊,似乎天都受到影響,滿天烏雲更甚,不時劈下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雷霆。人群相互裹挾,像無可匹敵的戰車向前方駛去。
人群的前方是一道道黑色身影構成的人牆,這些身影威嚴而莊重,手上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身上不可撼動的意誌如同火焰般彙聚一起。似要將來犯的敵人一齊殲滅。
狂熱的人群和人牆幾乎要撞在一起,此刻,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原本如同不可撼動城牆的身影們突然動了,從中間起,在短短一瞬分開,排列兩行。
隊列的最後,一道高大身影出現,他輕踩地表,一聲龍吟般的嘯聲響徹雲霄。
“噤聲!”
聲音在第七區所有的街道同時響起,口中狂熱地喊話的人群停下腳步,不斷向前的戰車似乎踩下刹車,一切戛然而止。
這聲音蘊含奇異的魔力。所有的聲音、行動,甚至喘息聲,一瞬間停下來了。
高大身影喊完話,身體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第七區無數的街道上,隻有一道道昂首挺胸的黑衣刑事的身影,與此相對的,是詭異的靜止不動的人群。
一道陽光照射下來。
不知何時,滿天烏雲散開,雨也停下。
……
江北喘不過氣,似乎周圍的世界變成緊追不舍的大磨盤,不斷向他碾去。他不斷後退著,可四麵八方的磨盤不斷壓縮著生存的空間。
窒息感和極度的不適一齊湧上來,江北掙紮著坐起。
“原來是夢!不過……這是哪裏?”
滿是汗水的病床上,江北目光呆滯地打量周圍的環境。
酒精味彌漫,旁邊是兩張潔白的床,床上沒有人。旁邊有著如電子設備般的儀器,江北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身上也連接著這樣的儀器。
醫院嗎?
江北揉揉頭,頭很暈,想要站起,可雙腿不受控製般無力,一個踉蹌,要不是及時抓住床沿,就要摔個大跟頭。
“喲,你醒了。”
似乎是值班的護士。
一個中年女護士上前攙扶江北坐下,口中細聲說道:“你先休息,我去叫醫生。”
江北腦中亂糟糟的,還沒有理清頭緒。
不多時,幾個醫生趕來。
他們一邊討論,一邊對江北進行細致的檢查。
江北很虛弱,根本無法搭理這些人。
隱約中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話,腦中困意襲來,在一群人的注視中沉沉睡去。
“真是奇跡……竟然還能醒來?我以為……不愧是刑事會的預備役……”
斷斷續續的話語在腦海盤旋,不斷重複著。
迷迷糊糊中感覺時間似乎過了很久。
一遍又一遍重複的話,讓他感覺壓抑,可無論如何做,那些話語仍然重複著。江北不堪重負,幾乎喘不上氣。
突然,一個聲音闖入腦中,帶著威勢及無可比擬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