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老夫人從袖中拿出族譜遞給隨從,過程沒有一絲的停頓。
族長接過時老夫人那裏要過來的族譜後,翻開看了看,確定是時氏族譜才點了點頭,提筆在譜扉頁寫:時氏時詣一門,於武嘉十四年辛酉月丙戌日逐出宗族,此譜就此作廢。
“已經確定無誤,各位耆老請簽名。”
“等一下!”
幾個耆老剛站起來,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幾人朝聲音看去,是一個青衣玉冠的青年,看站位像是族中之人。
然耆老們在腦海搜刮一頓,還是對這個青年沒什麼印象,看看青年旁邊的人,又看看其他耆老,一時沒人說話。
族長蹙眉看向青年,“不知郎君是哪家後生?”
青年瀟灑一笑,慢吞吞的朝族長拱拱手:“族長不認識晚輩也正常,晚輩時宗霆,今日晚輩是代父前來,家父名為乃生,相信各位族老不陌生吧。”
此言一出,瞬間哄鬧起來,莫說一眾族人不敢置信,連時老夫人臉色也變了變。
“時乃生不是死了嗎?”
“那個畜生還敢回來?”
“老天爺沒收他天理不容!”
“那種惡人何時有了兒子?”
……
族人的汙言穢語沒有影響到時宗霆,他往前站了一小步,笑眯眯的看著族長。
族長黑著一張臉指了指時宗霆,怒火剛燒起來,不知道想起什麼,又無聲的熄滅。
“你父親讓你來幹什麼?”
時宗霆心中諷刺無比,時氏宗族從來如此,貪生怕死又自私入骨,他嘴角揚得更高,如玉般的臉頰燦爛生輝,惹人喜愛。
隻是嘴裏說出來的話,就沒有那麼招人喜歡了:“父親說,我們這一脈被棄久矣,然仍頂著時氏宗族的名頭,不妨趁今日這個吉日也除了名,也不必日日憂心何時再次橫遭十八年前之禍。”
族長手中的族譜已被捏得變了形,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有耆老急急道:“不可!”
時宗霆輕輕“哦”了一聲,擺出一副為難的臉色,問那位耆老:“族老剛剛不是還說老天爺不收我父親沒天理嗎?既如此,為何卻不願將我一家逐出宗族呢?族老還是別為難晚輩的好,不然晚輩回去很難跟父親交代啊……”
“時乃生要什麼交代!他父母早亡,要不是時氏,他早就餓死在外頭了!”
“是嗎?那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時宗霆看了一圈理直氣壯的族人們,視線掃及時老夫人幾人時停頓了一瞬,然後朝門口的地方鼓了鼓掌,高聲道:“進來吧!”
隨著聲音落下,一群高壯的漢子推開門湧了進來,身後還跟了一些看八卦的百姓。
族長的臉更黑了,他看向門邊苦著臉的仆從,心裏湧上一股無力感。
時琅趁無人注意,悄悄靠近時老夫人,問道:“祖母,這人是幫我們嗎?”
時老夫人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借我們之力達成自己的目的罷了,倒是也助了我們一把。”
時琅沒聽懂,但也不敢在這種地方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