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江山圖可當不起,以他的畫工,臨一幅千裏江山圖,我怕不是得給他找上百匹這種生絹才夠得上換一幅。”
燕清到底是開畫行的,平日裏待人接物多了,順勢便接過話頭笑道。
“你也是真不怕我累死啊?十多米的畫卷,我臨出來不得個把月?”
遲歸笑著在小玉壺的腦門上輕輕彈了一記。
“那哥哥畫出來肯定超好看的嘛……”
小玉壺搓著腦門小聲嘀咕。
臨摹千裏江山圖,隻要個把月?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燕清暗暗有些心驚。
換成是別人說這話,她絕對會認為對方是信口開河。
但不知為什麼,這話從遲歸嘴裏說出來,居然顯得有些可信。
越發的覺得這這個年輕人深不可測,燕清打定主意,一定得在他嶄露鋒芒之前,先交上這個人情。
“這裏是半匹生絹。”
裁剪包裝好絹布,燕清把包裹遞給遲歸。
“對了,還有剛才選的筆,一起算賬吧。”
遲歸指了指小玉壺懷裏抱著的之前選好的一套畫筆和顏料。
背著絹布拎著畫材從湖光畫行裏出來,遲歸看著明媚的陽光眯了眯眼。
燕清最後給他算的價錢肯定是打了折扣的,哪怕是絹布,都應該不止這個價,更何況還有筆和顏料。
遲歸能感覺到她是有意想和自己示好,隻不過,她圖什麼呢?
多這麼個人情關係,明顯應該是他占便宜吧?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旁的小玉壺卻一本正經開口:
“遲歸哥哥,以後別人再求你的畫的時候,你要自信一點!你這種水平的畫工他們多求一求是應該的!”
“我這種水平?”
“嗯……我覺得,差不多有畫草堂叔叔的那位的水平了吧?差一點?可能就差一點點。”
小玉壺一本正經的思考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差在哪,但是我覺得就差一點點!所以你也要像畫草堂叔叔的那位一樣有點架子才好!”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哄人?還這麼會哄?”
遲歸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頭,無奈笑道。
拿他和唐寅的《西山草堂圖》比,虧她想得出來。
昨天的技能提升確實實打實的提升了他的畫技,但是想把這賦予的能力融會貫通、收放自如,還得再磨練一陣兒呢。
“我沒有哄你,我真的覺得遲歸哥哥好厲害的嘛……”
小玉壺忿忿的嘀咕了一句,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遲歸哥哥,東西買完啦,那我們接下來去哪玩?”
“接下來……”
遲歸本想說隨便逛逛,但是腦海中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小玉壺手中緊緊握著的那包茶葉,頓時有了主意。
“帶你去個你一定喜歡的地方。”
遲歸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染雲茶莊。”
坐出租車對於小玉壺來說也是很新奇的體驗。
不過她牢牢地記著遲歸之前叮囑她不要太惹人耳目,所以隻扒在窗邊好奇的往外看,並沒有多說話。
直到下了車以後,才興奮的搖著遲歸的胳膊:
“遲歸哥哥!剛剛那個會跑的小盒子跑得好快!裏麵還很涼快!我們回家的時候也坐這個小盒子好不好?”
“好好好,都好。
走吧,先帶你去喝茶。”
看著這樣活潑又興奮的小玉壺,遲歸自己都沒發現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