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在撒尿。
月色姣皎。
一縷晶瑩剔透的涓流,突然橫空出世,扶搖平上,轉而又急墜落下,淋漓破土,彙湧成渦,汩汩作響。
乍眼看去,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羞澀少年,正布施大地,降下一片金黃的甘霖。
不久,黑色人影才深籲一口氣。
整個人也隨之一爽。
“舒服了!……”
“這…狗屁的江湖,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天色未亮,尚未雞鳴。
月華如水,白玉橫空。
漆黑的天穹渡滿了一層銀霜,懸月之下,一處不起眼的草垛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其中,倒有一雙看起來聰慧的眼睛,但並不多!
眼神中,似乎包含著某種內心的極度渴望和不甘。
可惜隨著天色漸白,少年的一切希冀和盼頭,終是落了水漂。
少年名喚江浪,草根一枚。
可這並不是他作為一名穿越者該有的節奏!
想到這裏,江浪不由心中歎息一聲。
拿起一根稻草掛在嘴邊亂嚼,整個身子也是懶散的靠在了茅草堆邊。
他等待著天亮上工。
別人穿越都是什麼金手指、掛逼,用都用不完的。
躺著榮華富貴?
摟著紅顏美人?
自己則是混入了乞丐大軍?
江浪拍了拍腦袋,記憶如同一股潮水,瞬間襲來——
高考失利,不知去往?
沉迷網遊,意外穿越?
雖說這聽起來是個很俗的老套路,可確真實發生在江浪身上。
他,江浪,莫名其妙穿越了。
起因不過是用了風影月靈修改遊戲,沒想到這懲罰有點大。
想到這裏,江浪連忙摸了摸胸膛。
半個月煎熬下來,幾乎瘦的成了排骨男,消瘦的厲害。
“小子!還不起?太陽都曬勾腚嘞!”
江浪感覺到自己的腳跟,被人狠狠踹了幾下,才不滿抬起頭,看了看叫喊的落魄老者。
一襲破舊長衫,雙鬢斑白,眼神幾分傲氣,到是通曉些文章,肚子裏是有點墨水的。
有幾分先生的感覺,隻可惜二者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此時也不過剛剛天亮。
“老大爺?大清早你鬼什麼?同為乞丐,哪裏來的尊卑賤貴?”
江浪好歹生活在和諧社會裏,自然不滿眼前的待遇,尤其是低人一等。
“今個我還就躺平!”江浪雙眼一閉,直接選擇擺爛。
“喲?出息了?今個不吃飯了?”落魄書生麵色一陣譏諷。
附身下來,一張久經風霜的雙眼直勾勾江浪,令人不寒而栗。
“瞅瞅你自個半吊子模樣?”
“要個飯躡手躡腳吃不開的貨色?不是跟著祖宗,早就餓死在了外麵…”
“別不知好歹,麵子值幾個錢?”
“像你這樣的,做乞丐都輪不到你!”
所謂殺人誅心,簡單兩句話直接讓江浪臉上無光。
這老書生確實也沒少接濟自己。
可自己也是第一次做乞丐,臉皮薄不是很正常?
何況哪有人天生當乞丐的?
老書生丟下一麵銅鑼,“麻溜動身去占個好地方,今個你就狠狠敲鑼…保準你今天吃上燒鵝屁股……”
“燒鵝?真有燒鵝?”
江浪頓時骨子裏生出一股勁兒。
半月來不食肉糜,哪經得起這般誘惑,連忙起身收拾了工具,直衝而去。
二人輾轉到了街坊。
“大家快來,瞧一瞧…看一看…”江浪提著一麵銅鑼費力叫喊著。
窮酸秀才一副鎮定自若模樣,倒有幾分讀書人稀奇風骨。
“難不成這老頭真有幾把刷子?”江浪心裏小聲嘀咕了一聲。
作為教育的漏網之魚,他可壓根不信這老棒子,能說道些什麼好文章。
若配不上這敲鑼打鼓的賣力陣仗,通通是假把式,他也丟不起那人。
一切不過是看在燒鵝的麵子而已。
老書生大袖一揮,隻是寥寥幾句,便讓人刮目相看。
\"話說當年五大劍派結成同盟,為剿滅魔教,齊攻黑木崖,打的是天崩地裂,日月無光……若非老夫出手阻止,恐怕整個武林早沒了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