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窗戶的地下室內,皮膚蒼白甚至是慘白的狄庫拉站在一個擺滿各種器皿的木櫃旁邊。

身側的木櫃上,形狀各異的器皿裏清一色裝滿血紅液體,每一個器皿上還貼有標簽。

【處女座,17歲,內向,虐待動物】

【天蠍座,O型,雙胞胎,互相厭惡】

【水瓶座,74歲,悲痛欲絕,殉情】

這些都是他經年裏收集來的血液,整個房間經過改造天然具備保鮮效果。

狄庫拉是一個吸血鬼。

他原本住在西歐,二戰中經曆一些變故,上一個身份的家人全部在那場沒有勝者的戰爭中死去,顛沛流離隨著部隊正好漂流到華夏國。

想著華夏人口本來就特別多,再多出一個異鄉人估計也不會被察覺,一住就是就是將近八十年。

八十年裏他換過三個身份,如今是一個某個二流醫院的婦產科醫生,這個身份提供了方便獲取食物的渠道。

相比起其他同族親友,他對於食物的要求更加苛刻,簡單來說就是挑食。

獲取血液前狄庫拉總會做大量的背景調查,確保這瓶血液和以前喝過的七千六百八十一瓶起碼得有一處不同,無論是星座,年齡,血型,性格還是別的指標都行,必須在某個程度上屬於‘第一次’享用。

嘩啦嘩啦嘩啦。

所有器皿中的鮮血在他靠近後活躍起來,發出風浪一般的響聲。

在血族文化中,這叫做‘朝聖’現象,是低等種族血液對於高貴吸血鬼頂禮膜拜的保鮮。

以往狄庫拉都會靜靜地站在原地,理所應當地享受這份尊榮。

今天他的心情不太好,臉色特別難看,翻找血液的動作匆忙且粗魯。

因為那該死的楚漢棋局還剩兩天就正式開始,作為棋子的他不可避免地要和藍隊成員進行廝殺。

太不優雅了,戰鬥是一件很低俗的趣味。

有些同族親友格外愛好,他向來嗤之以鼻。

“必須找一瓶甜味的血來喝,才能讓我的心情重新好起來。”

順著木櫃從下往上翻找,一瓶糖尿病患者的血液映入眼簾。

擦掉標簽上的灰塵,完整的信息顯露出來。

【金牛座,34歲,糖尿病患者,血糖含量嚴重超標】

“完美。”狄庫拉眼睛瞬間亮起,將那瓶有些粘稠的血液從木櫃的高處取下,瓶中鮮血搖晃均勻後用指甲撬開木塞,一飲而盡。

鮮血入喉如上等絲綢般順滑,他意猶未盡地將舔幹淨嘴邊殘留的鮮血,瓶子扔進水槽等有空再來清洗。

咚咚咚!

虛掩的地下室木門居然響起完全沒必要的敲門聲。

“誰?!”狄庫拉露出一副尖利的獠牙,哪個不長眼的小偷居然闖進他的家裏。

滋啦。

木門被推開,一前一後走進來兩個少年,前麵的留著寸頭穿著黑色素袍,後麵的少年一頭飄逸長發,邊走邊用指甲撓脖子,脖子上滿是鮮紅的血印,狄庫拉聞著新鮮的血味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長發少年進屋後感到一陣寒意,將身上外套裹緊,隨後大大方方地將整個地下血庫打量一遍,儼然一副領導下鄉視察工作的神態。

他很快注意到木櫃血瓶上的標簽,眯著眼,嘴裏輕聲念叨這些血液主人的特征。

“有趣,有趣,咱們隊伍可真是人才輩出,不僅有人魚還有吸血鬼。”長發少年撓脖子的速度加快,指甲縫被血絲完全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