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萬物都鮮活了,遠處那片禿了一冬的小樹林,真的長出了一片新綠。一群群燕子,在小樹林的上空歡樂優美地翔舞。
隻過了一冬,白人初就明顯見老了,以前挺挺的脊背佝僂了,臉上和頭頂的皮膚起了幹澀的皺,稀疏的白發無序地飄零。
每天晚上七點五十分,白人初準時來到陽台上,給一缽缽一盆盆花草鬆土施肥澆水。這是幾十年裏離家去兒科病房的時間。現在,每天這個時候,走在這條通往住院部的小路上的人不再是自己,而是周小慧。每天的這個時候,他站在陽台上目送昏昏的路燈下周小慧遠去的背影,或者拎著水壺,朝周小慧抬抬手。
這天,當周小慧在男友的陪伴下朝住院部走去時,陽台上的白人初喃喃自語道:“得也,小慧,失也,小慧。”
身旁的孫斯蘭,此時已是滿眼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