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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
一陣禮貌的敲門聲讓商禦回了神。
旋轉在他指尖的鋼筆頃刻間掉落在桌上。
“咚——”的一聲,筆墨濺起,在他純白的袖口上染上髒汙。
商禦:“進。”
下一秒,商禦摸索著撿起掉落在桌上的鋼筆,沒再把玩,規矩的將其放在了桌側。
“你昨晚大半夜發消息給我說你腿有知覺了?”麵前的人拉開商禦對麵的椅子,大剌剌的坐下,神色異常興奮,“你確定是真的?”
顯然,商禦情緒沒他那麼外露,低低的“嗯”了聲就沒了下文。
江浚似乎已經適應他這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狀態了,自顧自道,
“我給你檢查檢查,說不定真有好轉的可能。”
“是嗎?”商禦戚戚然的反問,問的江浚笑意驟然僵持在了臉上。
其實商禦一開始的時候沒這麼頹唐。
他保持著少年的那股勁,總覺得萬事萬物努力總會有結果。
但生活好像總喜歡跟他開玩笑。
被斷崖式分手之後,他又看了醫生。
得到的結果如出一轍,雙腿治愈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可以憑借著毅力短暫站立,但會巨痛無比。
平躺或者坐著時,雙腿不會產生任何知覺。
久而久之,商禦認命了。
認了他這一輩子就這樣了,瘸腿瞎子。
用來形容他。
多傷人又真實的一個詞。
“江浚,昨天是我衝動了,別在我身上白費心思了。”理智回籠後的商禦,語氣格外的冰冷。
昨天是他被薑萊弄亂了心神,想著自己是不是還有跟她重新在一起的可能性。
是不是自己的雙腿還有治愈的可能。
感官上的刺激加上雙腿一閃而過的知覺讓商禦產生了貪念。
從心底滋生出了不該有的欲望。
現在想想,昨晚的自己挺可笑的。
“商禦,你行了啊你!我雖然看診貴,但又沒讓你花錢,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我幫你看看。”
江浚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商禦自然沒什麼理由再拒絕。
由著他看。
從腿看到眼睛。
“商禦。”半小時後,江浚篤定的開口,“你的眼睛和腿確實有在好轉,本來壞死的組織有新長好的跡象,你最近接觸的東西有跟以前不一樣的嗎?”
江浚語氣很急,眉間都是期許和欣喜。
饒是不動聲色的商禦,眉心都跳了跳,壓抑且難耐的開口,
“真的?情況真的在好轉?”
人就是這樣。
盡管前期再怎麼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心裏還會有對那件期待已久事物的渴望。
自製力好些的人能控製住自己的言行。
比如商禦。
但在有希望的那一刻,他還是會懷揣著無限的憧憬。
希望那件自認為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成真。
就比如現在的商禦。
“真的。”他看商禦有了生氣,也樂意接話,“千真萬確的事情,你仔細回憶一下,最近自己接觸到的東西跟之前那階段有沒有什麼不同之處,那應該就是導致你好轉的主要因素。”
“不同之處?”商禦喃喃著重複,半晌後給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
“最不同的地方,娶了個妻子。”
江浚:“.............”
他險些被商禦直白的話語氣的心梗,
“你倆都沒接觸,這算什麼不同之處?”
“我們睡一起。”商禦很平靜的說出炸的人起飛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