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也相信嬤嬤這麼有見識和閱曆的人一定不會因為教導一個不聽話的學生就被這般氣昏。一定是你又做了什麼糊塗事,你說,具體地說,別讓人說我們丞相府怠慢了嬤嬤。”
雖然從頭到尾,喬思瑤都一直在說是她的問題,昏迷才醒麵色慘白躺在床上的也確實是容嬤嬤,但是喬夫人也未曾讓喬思瑤向容嬤嬤道歉,似乎隻是為了弄清楚理由後好教育喬思瑤。
“女兒錯了,女兒不該當容嬤嬤在長廊上休息的時候,忘記安排下人把茶點水果都給嬤嬤備齊,不該在嬤嬤懷疑我的時候故意自證清白,不該在刺繡的時候為了更好地呈現而精挑細選,更不應該過分認真刺繡忽略了一旁嬤嬤的狀態。”
“女兒錯了,都是女兒思慮不周,還請母親當著嬤嬤的麵責罰我。”
喬思瑤說完話後,甚至主動伸出雙手向上攤開,舉過頭頂,方便母親責罰。
隻是這一伸手,反而讓喬夫人看見喬思瑤手臂上刺眼的各種傷口,密密麻麻的,小小的,紅的紫的都有。
這下子,喬夫人和容嬤嬤的反應又是截然不同的了,喬夫人眼裏明顯是對喬思瑤的心疼,而容嬤嬤也是一臉的心虛和害怕。
她當時在喬思瑤身邊指導的時候,故意在下針的時候選擇了那些被衣服遮掩住的位置,不會被人輕易發現。
如今這一出打得容嬤嬤措手不及。
“你這胳膊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這般多,還這麼狠,到底是誰下的手!”
喬思瑤本來皮膚就嬌嫩,想當初肖四肖八就用繩子捆了那麼一會兒,手腕上的傷就格外青紫,看著駭人,更別說這刺進血肉的針留下的傷口。
喬夫人用手輕輕擼起喬思瑤的衣袖,發現上麵比剛剛露出來的更多,更誇張,甚至顏色更深。
喬夫人的怒火已經快按耐不住了,房間裏的氣氛也驟然變化,容嬤嬤都快忍不住想直接掀開被子跑路了。
喬思瑤這次聽見喬夫人的詢問倒是沒有像之前那般一問一答,隻是眼神偷偷看向了靠坐在床上的容嬤嬤。
容嬤嬤心一驚,這下是真完了,尿褲子是會丟臉,但是現在可是會丟命啊。
“嬤嬤,您這是什麼意思?若是小女頑劣,不好教導,您大可和我說明,我也知道她那個性子,雖然頑劣但還是能聽進去道理,您和我說了,我也不會偏袒她。”
“退一萬步講,教導先生懲罰學生也是合理的,但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您看看,她這胳膊上的傷,若是今日不掀開衣袖誰又能知道。”
“我知道您是太後身邊的紅人,但聽了瑤瑤剛剛的說法,您也沒有反駁,自問瑤瑤對您也沒有什麼大不敬行為,但是您這做法未免有些過激了些。”
容嬤嬤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隻能看著喬夫人邏輯清晰,言辭鑿鑿,有理有據地對自己進行質問。
一瞬間,容嬤嬤覺得自己的天塌了,很絕望,很絕望。
“誤會,誤會,這是誤會…”
“您的意思是,我女兒身上的傷不是您紮的?”
“那我倒是要好好整頓整頓我們府上的人了,我得好好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我女兒下手。”
“讓嬤嬤見笑了,沒想到府上還會發生這種事,小女可能也是嚇壞了,那您先休息,我這去把下人們都叫過來,好好調查清楚。”
容嬤嬤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主動交代和被查出來的結果是完全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