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時,滿頭的花瓣在空中飛舞,仿佛有人指揮著它們堆疊成一道橋,小小的身影自橋上走過,途經之處鮮花群繞。
夜色明亮卻飄落毛毛細雨,不打濕你的衣衫,卻讓人莫名心顫,絲絲雨滴在衣衫上凝結成水珠,欲墜又停,似乎在等待著一人的挽留。
“執任,角公子,大小姐和徵公子受傷了,此刻在醫館……”
匆忙趕來的侍衛把情況稟明,正撫著心口的兩人運轉內力離去。
藥房中的藥湯濃鬱得好似要將人悶得無法透氣,明明是寂靜得連針落地都可以聽到聲響的房屋,可宮尚角隻覺火焰燃燒的聲音無比刺耳,為何這一幕讓他這麼熟悉,分明他不曾見過,但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麵讓他心驚膽顫,好像遠徵就是這樣的麵無血色,躺在他懷裏緩緩閉上了眼睛,什麼時候的事呢?
“他們傷勢如何了,可有大礙?所有的藥材都用上,沒有的就去庫房裏取。”
哪怕慌得手都抖得不行,卻還是強忍著恐懼,詢問情況。
“回角公子,大小姐手臂和胸腔骨頭有些許斷裂,但此刻已無大礙,不時便可蘇醒,徵公子,身上的傷已經處理好,但徵公子體內好似有兩股力量在互相抗衡,隻是我等尋不到原因。”
心上好似壓了一塊巨石,擔憂的神色也變得無比蒼白,嘴唇止不住的顫抖,張張合合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牙齒咬破舌尖,疼痛讓發白的大腦清醒過來。
“盡力醫治,金複,去後山將月公子喊來,把遠徵藥房裏栽種的出雲重蓮也一並帶來。”
宮子羽無聲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兩人,穿著的紅衣好似刺痛了他身上的每一塊皮膚,在他知曉死去的一人裏有宮喚羽,心中的痛演變得更加劇烈,那是他的哥哥啊,為什麼他那般敬重的人會傷了他最重要的家人,他想不明白。
“子羽,你先回房吧,為衫還不知道這邊的事,你也先莫要跟她說,這邊的事有我和金繁在,他們醒了我讓侍衛去通報你。”
“不,尚角哥,我是宮門執任,我理應處理這些事務,不能讓你一人獨自承擔。”
他是執任,無論這裏躺著的是誰,既然是宮門中人,那麼身為執任他就有義務去調查事情的緣由,“你們去將巡邏的侍衛數量增加,巡邏次數增加,自今日起,宮門隻進不出,所有通道全都封閉,除醫師外任何人不得靠近醫館。”
時間好像在和苦苦等待的人作對,每流逝一分等待兩人醒來的眾人心就涼一分。
夜色加深,一輪明月高懸在蒼穹之上,光潔的月光撒向大地,仿佛給大地罩上一層朦朧的薄紗,微風吹向平靜的水麵,蕩起層層漣漪,柔軟的柳枝被風來回撥動……
被栽種在池塘中央的雪蓮心急如焚,但也隻能無奈的看著把受傷的宮遠徵圍成一圈的人群。
[不是本蓮想罵你們,這都多晚了,你們都不睡覺的嗎?哪怕你們離開片刻也好啊!全都圍堵在屋子裏,是要本蓮怎麼幫他延長壽命啊!]
雪蓮在池塘裏罵罵咧咧,可惜它的憤怒沒有人看得到。
月色破曉,繁星漸落,巢穴裏的鳥兒也外出尋找食物,泛著金光的太陽上升的速度好像比以往的慢上許多,等待的人好似要把眼睛都瞪得跳出眼眶。
經過長時間的修養,加上珍稀藥材的修複,宮紫商慢慢睜開眼睛,第一反應就是把四周看了個遍,很好,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