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悶的慌,就像是壓了塊幾百斤重的石頭,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難受至極。
朦朧中有雙小手緊緊的拉扯著她的衣袖子,而那耳邊則是幾個孩子細細的抽噎聲。
嗯?她不是出車禍死了嗎?怎麼會聽到小孩子的哭泣聲呢?難道地府裏麵還會有小孩在此嘛?閻王的,黑白無常的,媽呀,不會是孟婆和月老又和好了吧!
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與此同時,她卻除了胸口發悶,手腳有些腫脹感覺以外,身上竟連半點車禍留下的後遺症都沒有,這簡直是太神奇了,一定是有好心人救了自己。自己一定要好好報答她,就算是把所有家當都給她(他)也在所不辭。
可江檸剛想睜開眼睛,向對方說聲謝謝,可眼皮像灌了鉛般沉重,渾身的力氣也像被抽去一般,根本就使不上勁來。
“姐姐,嗚嗚,你快醒來呀,不要丟下悠悠一個人,悠悠好害怕呀!”那孩子細細的哭咽聲在耳邊響起,緊接著一個軟綿綿的身子緊緊的貼在她的身邊,溫熱的淚珠滾落在她脖頸上,癢癢的,有些不舒服。
姐姐,她自小便被父母拋棄在孤兒院,哪來的妹妹?
“姐姐,你快醒醒啊,不要再睡了。”
又一聲音響起,一雙小手急切地推搡著自己,想把她給喚醒,“姐姐,你快醒來呀,我給你熬了湯藥,你起來喝一下,就喝一口,小牛哥哥還給了幾個蜜棗,很甜很甜的,你快醒來呀。”那聲音中帶著嗚咽。
江檸詫異了,怎麼回事?
“一個個的大早上哭喪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穿著花衣裳的婦女出現在門口,臉上帶著怒氣,嗬斥著屋子裏一幫半大的孩子。
江檸明顯感到孩子們聽到這句話後一個個都繃緊了身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瑟瑟發抖的身子,顯得很忌憚這個婦女。
“都一天一夜了,人早死透了,還抱個屍體嚎個什麼勁,有那功夫哭,早就把飯菜做好了,怎麼,你想因為你這個死姐姐,餓著我們一家子啊,行不行我給你嚐嚐柳條炒肉絲啊!我呸,真晦氣!”那村婦皺著眉頭看了下屍體(僵屍般的女主)後,開始嚷嚷道。突然一個大嗓門的婦女喊到:“哎呦,大嫂哦,快把那死丫頭埋亂葬崗去吧,這大夏天的放在家裏也不怕屍體臭了平白弄的家裏烏煙瘴氣的,真是的。”“是呀是呀。大嫂,你馬一會兒啊,讓大哥去叫村頭林家的那個光棍。他陽氣重,不怕這些,讓他幫忙用驢車把這死丫頭抬走吧!”“呦,二弟妹,你咋不叫你家澤尚去啊,這一來一回可不得要十幾文嗎?反正我們家可不去,要去你們自己去。”
這時江檸感到自己被緊緊地抱住了,溫熱的液體盡數順著脖頸流入胸口,在那裏濕了一小片。
“大嬸,我姐還沒死,還沒死。你們不要把她扔到亂葬崗裏。你看她的身體還是溫熱的軟軟的,她還有呼吸,她的心跳還會動。”小女娃用自己單薄的身子護在鏡檸身前,生怕這狠心的大伯母,二伯母會不顧親情,真把他姐給丟到亂葬崗去。
“你這死丫頭,眼裏還有沒有我這長輩。你爹媽死的早,要不是我們幫著你,你們姐弟三早就餓死了。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好心當成驢肝肺!”那村婦怒極,“哐當”一聲把門給摔上,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幾個小孩興許被嚇到了,抱著江檸開始痛哭起來。
“啊!”猛的,一道強光刺入江檸的眼眸,她忽地睜開雙眼,入目的是兩張陌生的瘦骨嶙峋的小臉,此時正眼淚鼻涕一把的看著她。
“姐姐,你終於醒啦,嗚嗚嗚!”
“姐姐,你趕快把藥喝了。”
一時,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江檸睜大眼看著周圍這對她完全陌生的環境,一時間竟不知所措起來。
紙糊的木格子窗,草葦編製成的屋頂,還有身上蓋著的滿是布丁的棉被和有些許搖晃的木床,這一切都在提醒她這戶人家的破敗困窘的經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