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零年,礦區家屬院。
二十三號樓五樓走廊上人聲鼎沸,刺耳的男聲吵醒了蜷縮在沙發上的人。
蘇詞安被李媽一擀麵杖打在腦袋上就昏了過去。
醒過來時芯子換了一個人。
原主重生歸來實在不願意再在這個書中世界再活一回。
一家子全員主角,隻有她是寥寥幾句描述,或悲慘或惡毒的炮灰,這誰受得了。
正好蘇詞安在現代胃癌晚期,原主求她替自己過,照顧好她收養的孩子。
蘇詞安沒什麼不願意的,她自己坎坷一生,日子好不容易好起來了,得胃癌死了。
好日子還沒有享受夠呢,多來一世有什麼不好。
從她剛剛接收的記憶來看,困難也就還好,不到完全掌握不了的程度。
當務之急是解決門外的爭吵。
原主的老師對她有救命之恩,還有下鄉六七年的照顧之情。
所以在夫妻二人去世之後領養了他們的孩子。
到八零年回鄉的介紹信卡得沒那麼嚴,原主就想著回家求求爸媽能不能把她弄回來。
在草原沒了老師一家照顧,她靠自己是養活不了兩個孩子的,回來礦區做點什麼都比擠奶好。
可她萬萬沒想到,多年不見的家人在看到她自作主張扯了證,還帶兩個陌生孩子的時候親情蕩然無存。
即使解釋過扯證是為了把兩個孩子放到她名下,老師已經去世了,也沒用。
整天話裏話外都是嫌棄。
即使原主包攬了所有家務,還隻能打地鋪,讓兩個孩子睡沙發,也是讓一家子鄙薄,更不用說幫她走關係回來了。
原主媽,李詩情。是個極愛麵子的,才回來三天,她就受不了鄰裏鄰居的風言風語了。
更不用說隔壁還住著一個她的死對頭,每天對她冷嘲熱諷的。
外人越說,她就越生氣,越煩原主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現在門外的吵鬧就是她抓住的機會。
李詩情在外頭一向會裝,所有人還以為她對女兒帶回來的孩子還不錯。
隻有死對頭袁招南看穿了她。
今天早上趁著原主做飯,袁招南給小孩糖引到自己家去,偷偷問小孩在家裏吃得怎麼樣睡得怎麼樣。
知道小孩睡沙發,家裏活兒全是蘇詞安幹後,她就把小孩趕了回來。
打算晚上串門的時候給李詩情宣揚出去。
沒想到她出門買東西,怎麼都找不著早上拿出來的大團結。
去過她家的隻有蘇詞安的小孩,這一下子就鬧了過來。
李詩情剛開始還生氣,覺得小偷出在自己家這事兒怎麼都不行,於是就跟袁招南杠了起來。
袁招南辦事兒工作上比不過她,吵架幹仗可從來沒輸過。
倆人吵起來那是如數家珍,可以從十年前供銷社搶布再吵到五年前做飯摔了油壺的。
“你李詩情能對孩子有多好啊,閨女十六歲就能被你送下鄉,好不容易回家過個年還得大冷天地下去洗衣服!”
袁招南是越吵嘴越順。
“你!你!你血口噴人!”
李詩情積了兩窩淚,她年輕的時候就有一雙含情美目,老了以後哭起來還是有人站到她前頭。
蘇詞安就聽到蘇爸中氣十足地說:“小袁,過分了啊,可不能這麼說。”
蘇詞安冷笑一聲,這夫妻倆,可真是會麵上做好人。
沒錯,李詩情剛開始完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但聽到袁招南這話以後反而反應了過來。
現在全院兒都等著她怎麼處理女兒的事兒。
她心裏就算想送走兩個孩子,也不敢直接送走,女兒不願意不說,對她自己名聲也不好。
若是小孩品行有問題,那他們不想養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