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漆黑潮濕的牢房裏,手電的強光透過鏽味濃重的柵欄打在了許負的臉上。
許負舉手遮擋的同時立馬側臉閉上了眼睛,以免被強光刺傷。
踢踏踢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那是一對高跟鞋踏在石板石上的聲音。
“開門!”
緊接著的清冷女聲回蕩在牢房裏。
哢
隨著老舊的鐵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位妝容冷豔的女人出現在了逆光處。
許負抬起眼皮掃了一眼。
女人穿著燙慰得體的西服,臉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幹練的氣質,就像是商戰片中那種掌控全局的女強人。
女人打了個響指。
身後兩個彪形大漢扛來了一張方桌和一張椅子。
女人把一遝已經拆封的黃皮資料丟在桌子上,隨後坐了下來。
“許先生,你的資料我們都看了,三個月前你還是陵城一中的一名高三學生,而現在你是整個川西都在通緝的盜墓賊。”
女人扶了扶眼鏡接著說:
“老楊,嵌花,海哥,劉富灣,這四個人你應該都認識吧,畢竟是名義上的合作夥伴,供他們出來有助於你在法庭上的減刑。”
許負眼簾低垂,像是在刻意隱藏雙眼。
“他們回不來了,活下來的隻有我一個。”
女人聽後輕歎一聲:“許先生,這七天以來你一直跟我們重複這一句話,可當初我們有十幾雙眼睛看著你的夥伴們越過川邊深入了無人藏區,而你,我可憐的朋友,你隻是因為跑得慢而被逮捕。”
許負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牢房裏也陷入了沉默。
女人適時的用指節輕輕敲打著方桌,有節奏的聲音像是在催促著許負。
良久的沉默後女人的耐心已經被耗盡,她整理了一下資料:
“許先生,不得不說您真是一位義薄雲天的人,但從你背包裏搜出來的那些金器和銀器加起來足夠槍斃你十次,現在我們正爭取為你減刑,說點什麼有用的,這個世界很美好,你的未來也不該止步於十八歲。”
說完女人直視著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許負。
她有點搞不明白男人的思維,不過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口頭承諾而已,值得用命去托付嗎?
況且從得到的資料上來看,這個即將參加高考的學生與那群亡命之徒隻是合作關係,老楊那幫人看起來就會因為分贓不均的原因而互相殘殺。
眼前這個將來會擁有美好人生的年輕人會因為什麼原因對那群人選擇守口如瓶?
又是一大段沉默後,女人的耐心終於被耗盡,她收好資料站起身來說:“祝你好運。”
這個姓許的家夥七天以來軟硬不吃,看來想從他口裏撬出一點有用的信息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地牢內的環境讓她有些不適。
就在女人即將走出牢房的時候,身後的許負開口說:“你不是律師。”
女人一愣,隨即低頭看了一眼別在胸口上的徽章。
那是一枚精巧的圖徽,隻是形象不太好,由被荊棘纏繞著的烏鴉頭組成。
“黑鴉世會,我聽他們提起過你們。”許負接著說。
女人重新轉過身來,既然已經被識破,那她也不打算再偽裝下去,對方搭話了,這是個好兆頭。
“不錯的觀察力,在如此漆黑的牢房裏你能看到我的圖徽,看來你在那群盜墓賊裏也不是一無是處。”
許負低聲笑了笑。
女人走到許負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做個交易吧,你帶我們找到我們需要的東西,我們為你洗脫罪名。”
女人撩撥了一下頭發繼續說:“我雖然不是律師,但是我們擁有世界上最頂尖的律師團隊,為你取保候審不成問題,而且事成之後我們會給你一筆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聽起來不錯。”許負低笑著說。
“怎麼樣?考慮考慮?”女人說。
“這七天以來你們樂此不疲的從我嘴裏套消息,看來你們真的蠻急的。”許負依舊眼簾低垂:“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細節。”
說到這,許負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