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寢宮裏,每件擺設都價值連城。
然而房間的主人,此刻正被綁在椅子上,精致的臉上滿是橫七豎八的血痕,皮肉外翻,模樣恐怖。
隨著一根寸長的銀針從她的指尖沒入,她終於發出了壓抑不住的慘叫。
鮮血順著額頭滴落,劃過眼睛,染出一片血紅的模糊。
透過這一片淒豔,她的視線越過麵前拿著刀子的韓韻,直直的看向從門口走進來的男子。
嚴玉宸,帝國的戰神,是她落月彌一直愛慕著的人,也是她親自冊封的攝政王。
“不是說了別傷臉麼?”嚴玉宸走進來,看到落月彌臉上的傷,他不由得皺眉。
“哼,”韓韻把刀丟到一邊的托盤裏,依偎到嚴玉宸的懷裏,似嬌帶嗔的說,“她傷了我的臉,我自然要還回去,萬一憋著氣,氣到你兒子怎麼辦?”
她一邊說,一邊摸了摸略微隆起的腹部。
“出夠氣了麼?”嚴玉宸輕笑一聲,拂過韓韻臉上那抹淺的不能再淺的紅印,“明天是大婚之日,還需要她露麵,總不能一直遮著麵紗。”
“我有那麼不知輕重嘛。”韓韻嬌柔的拍拍手,喊了一聲,“梨香。”
“在,”梨香立刻端著一個托盤遞到嚴玉宸的麵前,“攝政王請放心,幻芝閻羅早就準備好了,保證明天看不出絲毫傷痕。”
落月彌淒涼的一笑,她很小的時候就失去雙親,皇兄忙著四處平亂,穩定局勢,根本沒空管她。
那一年,她私自外出被山匪劫持,是嚴玉宸把她從魔窟裏救出來的。
而韓韻更是為了保護她被山匪玷汙。
她心懷愧疚,所以什麼都讓著她。
在冰冷的皇宮裏,他們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甚至親自去連雲山脈尋找聖靈珠,九死一生就為了博嚴玉宸一個讚賞,成全他帝國戰神的尊榮。
三年前,皇兄意外故去,她登基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封嚴玉宸為攝政王,封韓韻為首席女官,位比丞相。
她一直記得嚴玉宸對她說,月月,你隻需要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剩下的,交給我就可以。
卻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寵愛是假的維護是假的,甚至那一次的山匪劫掠,也是早就串通好的。
韓韻根本什麼事都沒有,反倒是她,一直被詬病不潔,不配繼承王位。
她為了韓韻拚命的壓製流言,在所有人看來卻是另一番意思,尤其是韓韻三番兩次當著眾人的麵,一口咬定劫匪隻侵犯了她一個人。
她那時候不懂,隻知道心疼韓韻為了維護她一次次自揭傷疤。
可是結果呢?
落月彌無聲的笑了,眼淚從眼角滑落。
原來,他們也是衝著那個秘密來的!
為了不讓人看出傷,韓韻在她的身上紮了許多銀針。
那些針早就順著血脈流淌,她每時每刻都痛入骨髓。
那是她活該,是她識人不清,她該給那些無辜的人償命。
但是她絕不容許他們觸碰那個秘密!
“賤人,你笑什麼!”梨香眼睛一瞪,掄圓了胳膊,一巴掌甩在落月彌的臉上,傷口血花四濺。
“怎麼,還等著你那個啞巴侍衛來救你?”韓韻得意的一笑,“要不是為了陪你找聖靈珠,他也不至於傷那麼重,若是他還在,你興許能多活一會兒。”
聽到韓韻提起明燁,落月彌隻覺得心疼難忍,一時氣血攻心,嘔出一口血。
明燁是她虧欠最多的人,她現在隻慶幸明燁不在,不用陪著她一起死。
落月彌看向韓韻,又將視線轉到嚴玉宸的身上。
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布滿傷痕的臉扯出難看的笑容,一字個一個字的說到,“我,詛,咒,你,們。”
她的聲音極度嘶啞,那是因為他們給她灌藥,毀了她的嗓子。
她繼位沒多久,他們就對外宣稱她染了風寒傷了喉嚨,需要將養,從此,韓韻成了她的喉舌,代替她傳達莫須有的旨意。
“玉宸,我好怕。”韓韻故作嬌弱的躲在嚴玉宸的懷裏,一邊護著肚子,一邊得意的望著落月彌。
“我在,沒人能傷你。”嚴玉宸摟著韓韻,看了一眼梨香,“替你主子出出氣,別弄死了。”
“你真狠心。”韓韻嬌嗔了一句。
她挽著嚴玉宸的手臂進了內殿,很快,裏麵就傳出曖昧的聲響。
落月彌早就麻木了,他們在她的寢宮裏顛鸞倒鳳,而她在外間受刑,罰跪是最輕的,鞭打,夾棍,她什麼都受過。
她雖貴為遼恩的女王,但整個宮殿裏,都是嚴玉宸的人。
而明天,是她和嚴玉宸“大婚”的日子。
因為韓韻懷孕了,他們需要她這個女王來“生”下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