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阿丘曼走過去,將托爾架了起來,拖著走向走廊。
“哈哈,亞伊菲多, 哈——”托爾的理性徹底崩潰,能做的隻有狂笑,無盡的狂笑。
一行人出來,迎麵撞上的是旅店主管和兩名旅店的侍者。
“人已經抓到了,”巴斯魯向他點了點頭,“你提供的線索十分重要,警局會給你獎金的。”
“感謝您,長官。這是我的榮幸,”主管禮貌的鞠了一躬,隨著他緩緩起身,身後的侍者舉起兩隻複古的五發式左輪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在場每一個人。
“你—”巴斯魯的手向槍托摸去,但他已經沒有時間說完接下來的話了。
八聲清脆的響聲幾乎在一瞬響起,宛若死亡與生命的華章,絢麗的蓮華綻放在八名警員的胸口,奪目的猩紅侵染進黑白的世界,藝術與災厄地碰撞精妙絕倫。
如此優雅,如此完美。
“不,不是我,亞伊菲多……”托爾伏跪在地上,不斷輕聲低呢。
如果他剛才抬頭的話,可能會讚歎於那精準無比的軌跡,每個倒下之人綻放的炫彩是一副副無價的瑰寶。還有那一瞬間完成的四次奏樂,手指抖動的速度顯然超出了人類的範疇。
“愚者,也妄圖看清這世間真理?何其可笑。”木然低沉的聲音傳來。
如果他還清醒的話,可能會聽出未那熟悉無比的聲音,每一次托爾的精神飽受摧殘後,他走上大廳時總能聽到的聲者,那站在平平無奇的前台後,普通到無人會在意的人所發出的聲音。
“帶他過去吧。”主管擺手道。
托爾在鮮血浸滿的木地板上被拖拽到維克爾死去的那個房間。之後,房門被重重關上,不斷的低呢仍從托爾口中傳來。回蕩在血腥發臭的房間中。
“第一百零七輪獻祭已經完成,引導之室已重新布置完畢,諾特先生”侍者再度虔誠地向主管彙報。
“嗯。”
“新的祭品已重新就位,經曆了十一滴血的洗禮,他自己將成為第十二滴血在新一輪獻禮中奉獻自己,供養吾主。
“嗯,吾主,就快醒了。”
身處陰冷與潮濕中,
存在癲狂和混亂裏。
佝僂身軀,傾聽迷妄,
隱匿陰霾,搜羅汙移。
肮髒醜陋的銳齒,是撕碎真理的利刃,
環繞心緒的夢魘,是泯滅人性的喪鍾。
諾大的黑袍,裝得下世間痛苦,
密布的哀毛,全都是已故亡魂。
扭曲的身形是不可名狀的災厄,
空洞的複眼是無法凝視的深淵。
以病魔瘟疫用作侵襲;
令毒害髒亂虔誠信服;
使理智欲想化為迷妄。
偉大的十二柱古神——
亞伊菲多
沒有人逃得出這注定完成的祭禮。
沒有人能阻止這必將降臨的神靈。
在一切事項善後完成後,諾特又回到前台。
淩瀝瘋狂的暴雨仍在持續。
一個淋著雨的旅客,慌亂地衝進門.
“還有房間嗎?老板。”
“這是七七七號房間的鑰匙,房費每晚兩歐元,先生。”木納的聲音再度襲來。
黯淡無光的地下,
腐敗潰爛的房間中。
不會有人注意到那枯朽牆縫中的惡意.
不會有人發現那——
牆中之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