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位新時代青年,徐晟一直覺得人生最愜意的事情莫過於睡覺睡到自然醒。
當周日的第一縷陽光洋洋灑灑地透過27樓的窗戶照在身上時,那種毫無壓力的爽感雖比不上讀書時代熬夜補完作業然後收到延假一天的通知時來的強烈,但多了一種懶散的意味。
不用早起,不用趕早高峰,更不用再去伺候那些除了要求什麼都不會提的甲方之後,一切如同被造物主重新捏過一般,顯得那麼美好。
當然,前提是一切正常的情況下。
“師兄,師兄……”
這一聲提醒,音色細膩,如絲綢般質感,又像水滴落在玉盤上的聲音,讓人心曠神怡。
徐晟過慣了單身生活的大腦很想將其歸咎於臆想,可接下來——
“啾啾—啾啾——”
一聲聲清脆婉轉的鳥啼聲,硬是將徐晟從睡夢中拉了出來。
意識漸漸回歸,多日的精神內耗在睡眠的幫助下得到了明顯緩解。
原本緊皺的眉頭得到了鬆懈,雖然徐晟已經記不起來為什麼身體會處於一個緊繃的狀態。
昨兒晚上不還在刮風下雨嗎,天怎麼變得這麼快?
等等,好像有點兒不對勁!
27樓哪來的鳥叫?
如果說剛才對環境的不適應感正在一點點地從睡夢中拉回徐晟清醒的思緒,那接下來的聲音便如同涼水灌頂般刺激。
“怎麼樣了,師兄,我們準備出發了,師兄——”
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如同幼鳥初啼般婉轉動人,如蘭的吐氣輕輕吹進耳蝸,引得徐晟的頭皮和脊背一陣酥麻。
經過大腦cpu高強度檢索之後,徐晟發現自己小的可憐的社交圈子裏根本不會存在這樣一號人物。
如果不是自信於自己祖上從來沒有與任何精神類疾病沾上過關係,徐晟內心也不會如此驚詫。
所以……
徐晟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模糊的臉,雖然很想看清楚,但嚐試了幾次後發現依舊是徒勞。
因為位置較近,從那飄逸靈動的發絲和大概的體型可以辨認出是一位少女。
雖然徐晟曾經也幻想過也許有一天科技能夠發展到完美滿足人的生理情感需求,但絕對不是現在這種情況……
不知是近視還是沒有清醒的原因,周遭的環境過了一會兒還是一片模糊,並沒有像預想中的一樣逐漸清晰,隻留下一個大概的輪廓。
很像以前夢境中的景象,什麼都看不清,什麼也辨不明。
唯一的區別,就是剛才少女的聲音和現在對身體無與倫比的感知能力。
“嘶——”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後腰部位襲來,引得徐晟倒吸了一口涼氣。
格老子的!
一想到自己身上重要部位可能不保,徐晟的心一沉,不會運氣這麼背吧?
“大師兄,徐師兄醒了!”一旁似乎還有女子注意到了徐晟的異樣,發聲道。
徐晟這才忍痛注意到不遠處還有七八個人影矗立,隻不過依舊看不太清,人形輪廓之中隻剩黑影。
大師兄?搞什麼?
惡趣味的cosplay嗎?
不過,竟然用的是中文,徐晟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沒準還真有這方麵的愛好者,拿“大師兄”做外號,視野的模糊讓他不得不朝著最壞的方向預想。
一旁的少女在他心中陡然變成了十惡不赦的老妖婆形象。
“我們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師妹你也趕緊準備一下吧。”
一道年輕的男聲響起,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大師兄”。
“可是,……”
一聽到旁邊的“老妖婆”發聲,徐晟忍著痛又將注意力分出去一部分。
“老妖婆”似乎是明白了什麼,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師兄也曾救過……”
別的不說,這妖婆的聲音是真——難聽,對就是難聽。
為了讓三觀不受影響,徐晟隻能違心地給了個標簽。
“我們不是丟下他不管,師門任務重,他受了傷,接下去隻會拖我們後腿……”
另一道女聲突兀響起,讓徐晟的心血莫名有些翻湧。
正當此時,一個醇厚的男聲在適時響起,打斷了女子的話。
“既然師弟已經醒了,那我們就馬上出發,已經在此地耽擱了太久了。”
簡潔幹脆,冷漠中帶有一絲不容置疑的味道。
這時,徐晟已經察覺到了異樣,自己原先似乎是想差了,因為這幫人是真的有離開的動向。
他剛想試著起身確認,一陣劇烈的疼痛又衝入大腦,連帶著意識一起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