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霏霏,細雨蒙蒙。
窗子似乎沒關嚴實,不知何處泄來的微風輕拂,將床帷環佩吹得“叮鈴”作響,發出一片清脆響聲。
醒來便是天光大亮。
碎影綽綽,白日光景略有些晃眼。
剛從夢中驚醒,謝鶴怡還有些恍惚。
深呼一口氣,心口“砰砰”跳個不停,她整個人往下墜了墜,仿佛如夢初醒一般,才終於從榻上坐了起來。
拭了拭額間薄汗,觸感似乎還殘留在掌心,夢中充盈的感覺異樣真實。
怎會做這樣的夢?
鶴怡隻覺離譜。
她清楚的記得夢中那張溫潤中帶些異樣神色的麵容。
聲音交錯,此起彼伏,饒是她不忍回憶,也知道那些在腦中揮之不去的曖昧景象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本不打算細想的。
架不住那些回憶鉚足了勁往她腦海裏鑽。
夢裏一片暗色,似乎就是在她的這間寢殿之中。
半夢半醒間,依稀能分辨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青年脊背挺得很直,像一棵挺拔的鬆,表麵上一派規整,舉手投足間盡顯端正模樣。
像是從不會沾染什麼旁的,也決不會讓人將他和旁的醃臢事聯想到一起。
一開始這人還隻是給她掖掖被角,蓋蓋被裘。
可周遭窸窸窣窣,下一刻就傳來衣帶摩挲的聲響,很快便露出了旁的端倪。任誰都想不到表麵上溫潤的青年竟會做出這般不同尋常的事情。
細微的聲響在狹小的空間裏被無限放大。
每一道聲音都足以讓人嘩然。
手被禁錮著無法抽出。這等詭異的事情讓鶴怡在夢中都束手無策。
她想掙紮著睜開眼睛,眼皮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暈暈乎乎的像飄在半空。
飄飄浮浮,像一葉孤舟。
直至孤舟停靠,這個荒誕的怪夢才就此止住。
謝鶴怡愣了愣神,稍微拍了拍心口,深呼一口氣。
要不是篤定整個公主府無人敢拿她做這樣的事情,她幾乎都要讓她疑心夢裏的那些是真實發生的了。
後知後覺的,鶴怡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掌心。
不去刻意看倒好,一瞧又陡然怔住,指尖酸軟,掌心發麻,手心裏泛著紅,動一動就讓她覺得不適。
慌亂之中猛地往身側一撤,不經意間,連床畔點著的熏香都不小心扯落在地。
外頭的人已經候著許久了。
聽到寢殿內傳來聲響才終於敲了敲門,放緩腳步,一步步進來伺候梳洗。
來人單手端著盆子和濕帕來到床邊,不動聲色地掃視了倚靠在榻上軟枕邊的謝鶴怡一眼。
她似乎剛醒。
頭頂上的一縷發絲微微翹起,褻衣鬆鬆垮垮垂到領口,先前給她蓋在身上的被褥也被她胡亂踢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