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綿的城市,落葉遍地,秋風陣陣吹過,俞有真不禁裹了裹身上的毛衣外套,心裏盤算著今天要做什麼,想著起的太晚快趕不上上課也顧不上吃早飯,左手抱著書,右手拿著路過路邊剛買的包子,跟往常一樣。

這裏沒有慢節奏生活,大家都在路上奔波著,俞有真藏在人群裏麵,是芸芸眾生的一個,什麼時候可以找到自己的節奏呢?也許,這種隨波逐流的生活就是自己的節奏,俞有真一邊走神亂七八糟的想著,突然被什麼撞到,手裏的包子都差點掉下去,幸好她反應快,但還是不可避免弄到身上油漬了,一抬頭就發現班裏平時不與人接觸的那個轉校生已經走了有段距離了,連句對不起都沒有!俞有真氣不過想追上去狠狠罵一頓又覺得跟這樣的人生氣沒有意義,於是忿忿的整理下衣服繼續往前走。這才發現手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數字:15。俞有真以為是昨天寫作業不小心把書本上的字印到了胳膊上麵,也沒太多在意。

他叫希聲,是前一個月剛轉來的,留著普通的發型,個子高挑挺拔,不算很出挑潮流,但是有一種白開水的感覺,又好像是一陣風,一陣沒有太多情緒的風,在枯燥無味的高中,就好像是灰色的默劇裏麵突然有一個人閃著白光的顏色突出了,俞有真當時想,怎麼有人叫“犧牲”,這麼晦氣的名字,說不定有什麼性格缺陷,男孩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像是對她也像是對其他人解釋到,“大相無形,大音希聲的希聲”。說著目光好像不經意掃過俞有真,她覺得臉上悄悄染了紅暈。他的出現確實讓大家感興趣,但是他總是對人愛搭不理,盡管因為老師的安排他在她的旁白,走過來的時候帶的一陣風讓俞有真感受到了青春的懵懂心動,但是他好像一棵樹,又嚴肅又不會變通,話又很少,不知不覺大家對他的印象就淡了起來,隻有俞有真因為座位的原因,偶爾會偷偷關注他,男孩的臉瘦削但是不會過分,棱角分明卻沒有攻擊感,眼睛是單眼皮,皮下脂肪很薄好像可以透過皮膚看到血管,眼尾微微上挑,好像很有攻擊性,笑起來卻很溫暖有神,但是他很少笑。至少在俞有真的印象裏麵是這樣。他好像空心的梧桐,看似直立在這裏,其實內心早就沒有生命了,第二年就死了。

到了路口,人群把她擠在紅綠燈旁邊,一陣風吹過,俞有真手裏的塑料紙沒握緊,隨著風想飄遠,她趕忙想把塑料紙抓回來,一抬頭趕上紅綠燈變換,一扭頭看見一輛車向她撞來,她愣著不不知道怎麼做,突然被什麼東西狠狠撞到,接著就看到飛馳的汽車和在空中的希聲,那一刻人群和時間都是靜止的,俞有真被嚇傻了,反應過來的時候開始閉上眼睛不自覺大喊,濕答答的,不知道是血還是淚。

俞有真突然睜開眼睛卻發現她躺在自己的床上麵,沒有車,沒有人,更沒有車禍過後的痕跡,她一下子坐起來,外麵媽媽在喊著“真真,起床了,上學要遲到了!”和夢裏一樣!她顧不上多想,衝出去問“希聲呢?希聲怎麼樣了?”媽媽卻問她“希聲是誰啊?”“那個為了救我被車撞到的男生啊?媽他怎麼樣了?”“什麼車禍啊,你這孩子做噩夢了嗎?快洗臉上學去要遲到了”看著媽媽茫然的表情,俞有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真的是夢嗎?可是好真實,好像臉上還是濕答答的,俞有真茫然的走到鏡子前麵,想洗把臉清醒一下,抬起手才發現胳膊上的數字變成了14,俞有真不知所措,“媽,今天幾號啊”“今天7號啊你這孩子,睡傻了嗎”“今天七號,夢裏也七號,真的是巧合嗎,那夢裏的事情也會發生嗎?”

這樣想著,俞有真加快收拾東西的腳步,想盡可能趕在希聲的前麵,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希望可以他平安。“你這孩子不吃飯了啊?拿個包子走吧。”“不了媽,我減肥。”俞有真飛快的跑到了遇見希聲的那個地方,天氣一如既往的寒冷,她等了好久沒等到他,難道隻是一場夢嗎?有真這樣想著就低頭整理外套,可是夢裏的數字明明是15,怎麼回事...突然,有真如夢裏一樣被撞了一下,她趕忙抬頭就看到了希聲的背影,好像是什麼反射,她下意識衝上去想喊住他,身體卻先於語言,一把手拉住了希聲的胳膊,希聲很明顯被她的動作震驚到了,他不知道做什麼,扭頭看著她,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兩個人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