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離開拍賣場，在坊市閑逛。
小說裏都是這麼寫的，主角總是能在一堆破爛裏，準確地撿漏絕世寶物，再經過一番聲東擊西、避重就輕、魚目混珠的障眼法拿下。
可惜風華沒有火眼金睛，她左看右看，好東西沒見著幾個，冤大頭倒是不少。
“哎老板，你這個陣盤是什麼時候的？”一個穿金戴銀看起來十分闊氣的男子拿起一個灰撲撲的陣盤，詢問麵容純樸的攤主。
攤主大姐咧嘴一笑，神秘兮兮道：“俏哥兒你眼光真好，這是上古的！我家裏祖傳下來的，要不是實在缺錢了也不能拿出來賣。”
風華哂笑，上古？怕是上周的。這拙劣的做舊手法，不忍直視啊。
“真的假的？奪錢啊？”闊佬狐疑道。
攤主伸出兩個指頭：“俺也不跟你多要，八萬！我實在是急著用錢，不然可不止這個價，讓你撿個大漏！”
闊佬拿著陣盤左看右看，最後下定決心般：“行，我要了，不過我身上沒帶這麼多錢，等我回去取點來！”便風風火火離開了。
“哎？”攤主拿著陣盤在原地踱來踱去，一副十分焦急的樣子，最後看向在旁邊看熱鬧的風華：“哎呀老妹兒你也看半天了，姐真的很急著用錢，不知道剛剛那個俏哥兒啥時候回來，要不這樣，我收你七萬，你把這個陣盤拿走？”
風華一臉懵地指著自己：啊？我嗎？怎麼還有我的事兒啊？
突然一道弱弱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你、你不要相信她，那是假東西。”
兩人都循聲望去，說話的是旁邊攤的攤主，頭發亂糟，衣衫襤褸，掛著副啤酒瓶底厚的眼鏡，鏡框下是濃濃的青黑眼圈，像是三十年沒睡過覺的山洞野人一般，連脖子上的喉結罩都泛著黃，隨意地纏著。
攤子上胡亂擺著一些圓滾滾的小球，五顏六色，都蒙上了一層灰。攤子前立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靈植種子，一百銀幣一個”。
攤主大姐惱怒地連珠炮一般道：“你瞎說什麼！邋裏邋遢的，沒個男人樣，喉結罩都不好好戴！男孩子家家，不好好在家裏相妻教女出來拋頭露麵，一看就不是啥正經男人，啥也不懂張個嘴就瞎說，破種子一百銀一個還好意思說別人是假貨，我知道你東西賣不出去眼紅姐，也不用這麼損人不利己吧！”
“這樣說話就沒風度了吧老板，”風華歪頭笑道：“算了吧，你這個攤，最老的估計就是這筐。”風華指了指角落放著的竹筐。
路過看熱鬧的人發出笑聲，人群中傳來一聲：“牛八萬，又擱這表演呢！”攤主黑了臉，惡狠狠地剜了眼鏡攤主一眼：“糟心玩意兒！你這破球都擺了奪少天了，誰會買，別擱這浪費時間了，趁早回家去拾掇拾掇找個老實女人嫁了吧！”
風華攤開手，手心裏幾枚金光閃閃的金幣引起人群驚呼：“我買了。”
“太多了。”眼鏡攤主有些驚訝，老實地搖搖頭。
八萬攤主狐疑地在兩人間來回打量，悻悻道：“演的吧？我不信真有冤大頭願意花這麼多錢買這堆破球。”她小聲嘟囔著，“這種醜男多看一眼都倒胃口，竟然還有女的願意一擲千金給出頭，這年頭真是什麼奇葩口味都有，戀醜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