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昭並未和他們多做交談,話間也沒有再談及鳳安帝的死和五皇子的失蹤,簡單寒暄幾句就讓他們各自返家安撫族人了。

慕長寧和齊少麟沒有回府,而是另走一路去見天漪雪,路上談及五皇子,慕長寧確有疑惑。

“宮變是五皇子挑起的,最後出場收拾的卻是六皇子,且矛頭都衝了太子和天家去,這其中的緣由讓我不能不好奇。”

齊少麟搖扇:“此事說來話長,六皇子的生母宮婢出身,他降生之時又逢琬貴妃聖眷正隆,自然母子都不受先帝喜愛。聽聞那女子生下六皇子沒多久便去世了,六皇子自然孤苦無依,隻不知如何結識了五皇子,便隨之被一同撫養在琬貴妃膝下,比其他皇子情份厚些也是理所當然。”

慕長寧聞言笑道:“照此說來,這位新帝倒是個知恩圖報之人。”

“正是。”

慕長寧心裏還有一番計較,六皇子包庇五皇子是兄弟情份,五皇子把矛頭對準了太子,又捎帶腳地鏟除了天家,隨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這份苦心,倒也不枉六皇子如此相報。

不管怎麼說,天家的事情總算解決一半了。

至於另外一半……

兩人剛跨進慶安居的大門,小二就忙不迭地迎了上來,先前侍候天漪雪的少年見狀便知二人來意,忙上前來招呼:“齊公子,您昨日安置在此的那位姑娘今天一早就起,說是有事兒要出去一趟,囑咐小的等您來了告知一聲,她最遲午時便回,請兩位上座等候。”

慕長寧蹙了蹙眉,閃過一個念頭,立刻問道:“她走了有多久?”

少年想了想,道:“卯正二刻時分,小店剛開門便去了,約莫有一個時辰 。”

糟了!

慕長寧拔腿就走,齊少麟自然緊隨其後,街上這時候還殘留著昨夜宮變留下的痕跡,人們還不知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隻得縮在家中,街上人煙稀少,兩人行動自然方便很多。

天家。

此時,天家已經亂作一團,孩子婦女的嚎啕哭聲、兵士不耐煩的催促、禁衛整齊的步伐聲亂作一團,天家族人子弟從內宅綿延出來,拖向刑部官署。

一射之地的街角處,天漪雪正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她看了很久,那些天家弟子她並不認識,成群的奴仆也勾不起她的憐惜,在最後出來的是天依依和喬柔。

她們的情況顯然不好,被逼除去了華裳簪環,頭發蓬亂,天依依身子發抖隻能靠著喬柔才能勉強走動,喬柔的臉好似紅腫得厲害,顯然抄家的過程並不好挨。

沒有天正炎。

直到最後,天正炎也沒有出現。

確認搜查的禁軍走了之後,天漪雪看了一眼兩人高的院牆,招出了赤血劍。

“別去。”

聽到這熟悉的女聲,天漪雪僵了一下。隨之,一隻溫暖的手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相信我。”

聞言,天漪雪再也控製不住心底的無助,眼眶微紅,無語淚流。

她還是不敢返身,隻道:“我……”

“我知道,”慕長寧打斷了對方的哽咽,顯現出她少有的體貼,“你放心,我都知道。隻是你這一去找不到天正炎是徒勞,就算找到了,也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將你的修為穩固下來是要緊事,還要查探一下你身體是否有什麼異常。你要報仇,或是問什麼事,也要先把身體養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