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心眉頭緊鎖,“住口!一家人說什麼連累不連累。”
孟晚遙眼睛一眨,淚珠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霍錦心擦了擦眼淚,“這樣的話,不必說。娘明白,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娘知道,你若不是非如此不可,不會做出讓父母擔憂的事。我和你父親怎麼忍心,不認你?”
“母親,和我割席吧。”孟晚遙真心的懇求,“女兒要走得是一條無比艱辛的複仇之路。盡管我百般偽裝,但是當整個謝家壞事頻出,早晚有人會懷疑到我的身上。
女兒沒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是我必定要保證你和父親,還有……無辜的人,不會因為我受到牽連。
女兒不想讓您和父親一把年紀,還要我奔波受累。
你們是我的再生父母,你們的救命之恩女兒來世再報。
此事母親不要管了,若真有那一天,你們就按照我的計劃,說是受了我的蒙騙。”
霍錦心搖了搖頭,“我不能不管。”
她沉吟片刻,“娘怎麼忍心讓你一個人孤身犯險?你一個小小女子,怎麼扳倒威名赫赫的靖忠侯府?我若不幫你,誰來幫你?”
“娘!”孟晚遙急道:“您和父親辛苦半生,才有了如今的榮華富貴。一著不慎,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霍錦心豁達道:“兩條老命,不過爾爾。其餘身外之物,有什麼可在乎的?你且做你的事,先不要告訴你父親,他素來耿直倔強,等我探明了他的想法再說。”
霍錦心目光掃過床上一動不動的謝老太太,“剛才,我借著為她排除體內淤血的由頭,當著你大嫂的麵,刺了老太太手上足上的極泉穴太衝穴,排除了許多黑紅的血。
這兩個穴位的確可為中風的人排淤血,就算段氏詢問其他大夫也挑不出毛病來。
以後你每日用銀針刺這兩個穴位,連續七日,這樣就算你外公來切脈,也探不出她中過毒了。”
“那,她會不會好起來?”孟晚遙知道這個法子,但是怕排出了毒血,謝老太太能說能動了可怎麼是好?
“不會,”霍錦心篤定的告訴她,“謝老太太已經毒入肺腑,再無好轉的可能。
我看她吞咽咀嚼都要靠人幫忙,定會日漸消瘦。
她已經是風中殘燭,能活到什麼時候,就看你想讓她活到什麼時候。”
“女兒知道了。”孟晚遙點了點頭,“可是,母親……”
她還想再勸霍錦心幾句,門外月離高聲喊了一句:“三爺來了!”
母女倆連忙拭去了淚痕,孟晚遙起身去迎,開門時已經換了一副笑臉。
謝明铖換了一身玄色錦袍,重新洗了臉梳了發髻,立在院中,身軀凜凜,儀表堂堂。
孟晚遙笑道:“這麼快就來了?昨晚在山裏睡得不好,多休息一會,母親不會怪罪的。”
謝明铖勾了勾嘴角,“那怎麼行?不能怠慢了嶽母大人。”
兩人說著攜手往屋內走,謝明铖瞥見孟晚遙微紅的眼睛,眉頭一皺,“怎麼哭了?”
“呃……”
霍錦心聞言道:“都怪我,提起她外祖那麼疼她,可是你們成親匆忙,他老人家雲遊在外,沒能見上。勾得她掉眼淚,我也陪著哭了哭。”
謝明铖不疑有他,此事也就過去了。
*
孟晚遙按照霍錦心的吩咐,給謝老太太放了七日的血。
謝謹仁聽說此事,忙去詢問了大夫,那大夫說此法是死馬當活馬醫,或許有用。
謝謹仁不由暗自納罕:“難道孟晚遙真的想讓老太太好起來?”
他還是不信,便找段若蘭商量,想安插一個內線,監視孟晚遙的一舉一動。
段若蘭歎了口氣,“孟氏豈是好惹的?修竹院基本都是她的人,鐵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