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那掌櫃和夥計神色遊移,怕其中另有隱情,才來問你。

沒想到你把我當成和他們是一夥的,真讓人傷心。”

孟晚遙心裏一揪,轉過身瞧見他淒然的神色,心裏軟了下來。

輕輕握著他放在膝上的手掌,柔聲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你別傷心。”

謝明铖垂著眼眸,似乎不為所動。

孟晚遙歎道:“你也站在我的角度想想,自從我入了侯府,受了你們家裏人多少氣。

如今老太太病了,咱們用心伺候,回頭竟然還有人想把她的病怪到我的頭上。

我唯一的依靠就是你,結果連你也質疑我,我怎麼會不生氣呢?”

她低著頭,握著謝明铖的手,眼淚珍珠一樣滾落下來,砸在他的手背上。

謝明铖心疼,“怎麼哭了?好好好,是我的不是,我話說重了。我不該多心,是我疑心病重,別哭。”

謝明铖拭去她的眼淚,將人緊緊得抱在懷裏,“哭得我心都要碎了,此事過去,以後咱們都不提。”

“嗯。”孟晚遙伏在他的肩上,低下頭將眼淚蹭在他柔軟的衣料上。

對不起,我必須得欺騙你。

但願我運氣好,能騙你一輩子,讓你永遠都不知道真相。

她閉上眼沉溺在他溫暖的懷抱裏,什麼都不願想。

*

謝謹仁氣急敗壞的回到青雲軒,謝寶元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正在哇哇大哭。

他坐在書房,都能聽見正屋裏吵鬧的哭聲和安素兮責罵眾人的咒罵聲。

謝謹仁捂住耳朵,不知為什麼生活忽然變成了這樣。

想起三年前,程菀寧當家主事時,什麼都不用他操心。

那時候安素兮作為一個小妾,乖巧懂事,從不和他爭執。

父母雖然看不起程氏,可是看在她為侯府辦事賺錢的份上,也能和睦的處著。

程氏甘願拿出自己的體己,將上上下下打點的都很滿意。

如今,怎麼變成這樣了?謝謹仁悔恨萬分。

自從他為了孩子做嫡子,把程菀寧害死,扶安氏為正妻後,安氏就像變了個人。

常常妒忌吵鬧,兒子也總是生病,就好像天要報應他一般。

謝謹仁痛苦的將臉埋在掌中,深吸一口氣。

不對!不是上天的報應!

謝謹仁仔細回想,靖忠侯府的名聲是近日敗壞的,族長對他們家的厭棄,也是因為孟晚遙。

雖然霍安堂言之鑿鑿,但老太太突然病倒,他幾乎可以肯定和孟晚遙有著某種關係。

孟晚遙一入謝府,就好像一個災星,沒有那麼多巧合,定是人為。

謝謹仁讀書一般,卻是一個頗具城府心機的人,他並不笨。

不斷盤算著跟孟晚遙有關的每件事,忽然想起安氏曾跟他抱怨,說孟晚遙偏心,做了香囊給謝舒遇,卻不給謝寶元。

安素兮曾不平道:“她為著什麼呢?還不是因為舒遇那丫頭天天在老太太跟前晃,顯示多愛護小輩,多麼賢良淑德!”

不對,不是這個原因。謝謹仁猛然想起了什麼,對外麵吩咐道:“把舒兒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