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請大夫細細查驗,是否有人暗害謝老太太。

那大夫並不是個庸醫,隻是孟晚遙用的藥是古書秘方,生僻得很,他不知道。

隻能依常理推測:“並沒有下毒的跡象,可能是謝老太太吃壞了東西,或者服了什麼別的藥,和湯藥的藥性衝撞,才會變成這樣。”

段若蘭聞言,立即厲聲責問四個丫頭,“老太太一直是你們照看的,那幾日,給老太太用了什麼吃了什麼,老實交代。”

四人戰戰兢兢,慌張的跪成一排。

春花為首,委屈道:“奴婢們照顧老太太盡心盡力,從不敢偷懶。吃的用的,都是老太太日常用慣的了,沒什麼不妥。”

夏荷也道:“奴婢們從不敢私自給老太太用什麼藥,服的藥是按照大夫開的方子抓的。

若說別的藥……隻有三太太前些日子給老太太的霍安堂秘製燙傷膏,那也是用了許久了,老太太一直誇好用呢。”

謝謹仁眉頭緊鎖,“燙傷膏呢?拿過來給大夫看看。”

冬雪打開一個木盒子,取出裏麵的翠色瓷瓶,交給了謝謹仁。

瓷瓶裏麵的藥膏已經用沒了,隻有邊角處,殘留了指甲縫大的膏體,聞起來有一股淡香。

大夫拿過去看了良久,又檢驗了一番老太太的燙傷處,沉吟道:“霍安堂的秘製藥,是有獨門秘方的。老夫不知道原本的配方是什麼,實在沒法分辨真假。

隻是從老太太傷口的恢複程度看,此膏確實起了奇效。

或許,老太太癱瘓,跟這藥沒有關係。小侯爺若還有疑慮,可去霍安堂請掌櫃的看看,是不是他們的東西。”

“好,多謝告知。”

謝謹仁命管家馮大親自送大夫出去,給了十兩銀子。

如此豐厚的診金,自然是包含封口費的,老大夫心知肚明,隻說了句:“請府上放心,老夫不是多事之人。”

謝謹仁將瓷瓶收好,警告四個丫頭,“誰若敢說出去一個字,即刻打死。”

四人死死的低著頭,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

謝謹仁和安素兮回到青雲軒,謝寶元又在哭鬧著不肯吃飯。

謝舒遇在身後舉著粥碗追著他喂,險些撞到安素兮身上。

安素兮用手指在她腦門上點出兩個紅印子,“你瞎了你?不長眼的東西。你愣著幹什麼?寶元都跑到外麵了,還不趕緊跟過去?”

謝舒遇垂著頭走了出去,謝謹仁道:“一會我出去一趟,你讓人盯著點修竹院,我總覺得孟氏有些不對勁。”

“她一個嬌嬌弱弱的千金小姐,難不成還敢給老太太下藥?”

“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什麼?再說,她哪裏嬌弱?我看她厲害得很,你和母親綁在一塊,都未必鬥得過她。”

見謝謹仁如此誇讚別的女子,安素兮白眼翻上了天,“我是蠢,我也做不了什麼事。一會兒那些做法事的和尚要來,你請的你招待,我可不管。”

謝謹仁鄒眉,“我一會要去霍安堂,看看孟氏給老太太的藥到底有沒有問題。你給那些和尚結個錢,能有多麻煩?”

“霍安堂又不會長腳跑,你急什麼?我要哄寶元睡覺,沒空!”

謝謹仁無奈,隻好去找謝明欽。無論如何,他得趕緊去霍安堂,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