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楚卿顏敲響了清風院的門，明明兄長屋裏還有光照傳來，可是兄長就是不理她。
楚卿顏隻好默默地在屋簷下坐了下來。
其實，就算兄長此刻開了門，她也一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少頃，楚若晨十分暴躁地打開了門。
“不回你自己的屋子去，在這裏待著做什麼，這天寒地凍的，生病了還得我來照顧。”
“……”楚卿顏默默縮了縮自己的小腳，隻低著頭，一言不發。
“起來！”
隨後，她整個人被楚若晨粗魯地拽了起來。
她不敢抬頭看他。
“你這副鬼樣子，是要給誰看？”楚若晨稍微低了一下頭，便瞥到小姑娘眼中含著淚花。
一時間他心軟了下來，語氣也軟了下來，“院子裏太冷了，先進屋裏來！”
“兄長……”楚卿顏的聲音哭唧唧的，微微有些顫抖。
“凍到了？”楚若晨伸手握了握她的小手，確實有些過於冰涼了，於是，便將那雙小手握在自己手裏。
二人就這樣坐在木桌旁，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不多時，楚若晨別扭地開口說道，“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就這樣，直到永遠……”
“兄長……”楚卿顏的手慢慢溫暖了起來。
“我不夠好嗎？顏兒為何總是想要逃避？”楚若晨的聲音帶著透骨的疼痛。
這些年來，兄長第一次問她他夠不夠好，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那麼疼，疼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是那種毫無征兆的疼，就好似突然有針在紮她一般。
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楚若晨……已經不是兄長一般的存在了。
即使她平日裏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自己，他是她的兄長……
可此時此刻，心裏的那種疼，明晃晃地昭示著她，就算她日日提醒自己，也沒有用。
“我看到夏景抱了你，我嫉妒成怒，聽到你說夏景回人很好，我更是氣得咬牙切齒，可這都是因為……因為……”
楚卿顏抬眸，看到了他無奈且絕美的笑容，這個笑容刺痛了她的心，“兄長……”
“顏兒，是因為我不夠好，所以你才不愛我嗎？”楚若晨的聲音夾帶著濃濃的委屈。
“兄長……”楚卿顏朱唇輕啟，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淚珠滑落臉龐，如明珠串串，“兄長一直都很好。”
再看楚卿顏的淚水，仿佛有千鈞之重，包含了太多的情愫。
她怎麼可能不愛，從睜開眼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她愛了他整整十一年，愛得心都茫然了，愛得想要去逃避。
就因為……他是她的兄長啊，剪不斷的血緣關係，她怎麼敢開口說愛他啊。
“顏兒，回你屋裏去吧！”楚若晨閉上了眼睛，她的下一句話肯定又要說，他是她的兄長了。
如今，他也隻能這樣了。
他也不忍心告訴她，她父母雙亡的事情。
況且，還有那冰蟾毒，他也不確定她到底還能活多久。
她開心就好。
剩下的一切，就讓他自己默默承受就好。
“我要歇息了。”
“好！”看著兄長疲憊的神色，楚卿顏隻得退了出來。
至少，兄長願意和她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