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要高考了。黃園整天整天坐在教室學習,他完全無視古欣了,他的身旁坐著玉芹。
古欣特別難過。愛是一場拉鋸戰,現在隻剩古欣一個人拉過鋸來,黃園卻似乎無心算拉回去了。
黃園與玉芹,現在公開複活了,他與玉芹在校園裏偷偷牽著手,行走在大操場下的石板路上。
古欣猜想著,黃園也許並沒清醒,所以才會這樣。
那天,下自習後,她聽見有同學放著音樂:我好羨慕風啊,羨慕雨,它們可以見到你,而我縱然行遍千萬裏,卻再也找不到你……”
古欣感覺那歌詞就是寫的自己。她傷心地想著,她再也受不住熬煎,做了一件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她偷偷跟蹤了那石板路上行走的那一對戀人。
高中要畢業了,孩子的情緒慢慢舒展著,老師們是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孩子們你儂我儂。都是二十歲的姑娘小夥,正是向往愛情的年齡。
古欣躲在三角梅的暗影裏,像影子一樣地與那兩個蠻人隨行,古欣看見玉芹主動牽著黃園,黃園倒是半推半就的樣子。
古欣難過自責,自責自己跟蹤別人,她輕輕轉身,想要離開,卻聽見黃園說:“我好像做了一場夢,現在我終於醒了,我知道我是黃園了,你是玉芹,還有古欣和何甜,我都記起來了……”
古欣腦袋嗡的一下,心想,黃園是記得我的?記起我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為什麼又好像忘記我了?
那對戀人走遠了,古欣惆悵地回去了。
那天,學校要先模擬填報高考誌願。古欣這才從忙碌與憂傷中靜下來思考,她選什麼專業好呢?
古欣在填醫學院與師範學校間猶豫。她喜歡做老師與何甜有關。
何甜有個遠房親戚,是教師。他們念小學時,那老師時不時給何甜本紙,戓者給一截隻能老師用的粉筆。
那時醫生手中的針管,老師手中的粉筆,是孩子特別向往的兩件寶貝。正是粉筆與針管在古欣心裏種下了理想的芽。
何甜拿著那截粉筆,在院子石壩上玩。何甜讓孩子們拿著粉筆,輪流著一人寫一個字。
輪到古欣,古欣寫了又塗抹掉,寫了又塗抹掉,直到夥伴都說古欣寫來像老師的字跡,說古欣將來是做老師的料,可以腋下夾著課本,神聖而莊嚴地行走在苗耳山間了。
她想,她要填南京的師範院校。
但古欣也想做醫生,醫生可以醫好奶奶的病,奶奶是她最親愛的人。
她想,她若填醫學院,就填江蘇的院校。
古欣拿不準選擇什麼。她起身朝教室外走去,經過黃園和玉芹時,她瞟見黃園填著學校,正是填的江蘇師範院校,玉芹撒著嬌說,我和你填一樣的院校呢,一樣的。
那時,班裏兩對小戀人,都商量著填相同的學院,去相同的地方,她古欣若也填江十幣,那算什麼?
古欣下定決心了,默默地寫上了:南京師範院校免費師範生!
黃園與古欣將去向不同的地方,黃園像看不見的行囊,隨行在古欣的腦子裏,心裏。